雨水滴滴答答的,从林昆府邸的屋檐淌下来。
李斯年离开的时候踩在水洼中,禁军的靴子更重,会将积水踩得溅起数寸高。
林昆就这么听着“啪嗒啪嗒”的水声,目送着李斯年走远了。
银止川注意到,那伞似乎也是林昆的。
“进来说吧。”
稍时,林昆收回目光,李斯年的身影已经走过拐角,看不见了。他低声说。
“沉宴怎样说的?”
进了聆月厅后,银止川问。
林府很阔气,在朱雀大道上算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府邸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林昆的小院却十分简朴。
甚至从前有小贼造访,进来转了一圈又出去了,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这林公子的别园守卫如此大意——
实在没什么好偷的。
银止川坐下后打量这间林昆的会客之所:
一张桌案,一面堆满了书的墙架,再就是一盏提神的熏香炉。确实相当简陋,和普通人家出身的贫寒士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看得出这位御史身份显贵的是角落里的几只空酒坛——那都是惊华宫里特赐的宛荒酒,极其珍贵。能得到的都是盛泱非富即贵的簪缨家族。
林昆是喝酒的,常常醉后写诗。
写好后,却谁也不给看,只是彻夜在那白宣纸上宣泄着风流意气,然后再即刻销毁。谁也不知道他在那纸上写了什么。
这点倒是和他清俊雅致的外表不同。
“稍等。”
林昆在银止川的后面进来,将桌案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
桌上有一盏没怎么喝的茶,大概是李斯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