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机会转瞬即逝,林御史,”银止川戏谑道:“你太过优柔寡断。”
“牵扯到一国兴亡的事,怎么能不谨慎思索?”
林昆蹙眉道:“但是钦天监,在民心之中的重要程度,也许远比我们预料的重要得多。”
“民心不是一件死物,一件你我辩说就能形容出来的东西。”
银止川说:“它是由千万百姓共同组成的。百姓有眼有鼻有口,能听能看能说,他们能自己区分钦天监究竟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朝廷废去秘术……对他们是弊是利。”
林昆在此之前,都呈一种犹豫的态度。直到此刻,才终于被银止川打动了一般,目光微微一动。
“你是说……”
“你我可去看。”
银止川说:“礼祭的名单已经出来了,一千只鸡鸭,一百头仔猪,八十一只牛羊,和九十九名姑娘。共涉及五百余户百姓,林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同我一起,去到这些百姓家中看一看,问他们对钦天监是何看法。”
林昆微微一愣。
坐谈到至今,已经约莫有一个多时辰。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又下大了些,噼里啪啦的,落在屋脊上,像数不清的大小玉珠直直砸下来。
林昆在庭外喂了一缸鱼,都是从宫里的太液池送出来的。
有一年不知怎么太液池里混进了一条野鲫鱼,将观赏用的观赏鱼都给祸害了。繁衍出了一群说不出像什么的红鲤。
原本要送去小厨房炖了,林昆说送到他府上。
此时下了雨,雨珠一粒粒落下来,砸在缸中,击得那水面浮萍直漾。红鲤原本浮在水面吐泡泡,受了惊,倏然都钻到了水底下。
“林大人慢慢想吧,待何时相想好,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