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淮静静数着打更人的梆子,他前几日观察过,每到三更,府里的巡逻护院就会比平常多歇一盏茶的工夫。
月亮一寸一寸地升起来了,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的。
透过窗,西淮能看到外头衔着月亮的枯枝,弯弯的,婉约寂寥,很有意境。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本应当是约会的好时候吧?他在心中想,无声地笑了一下。
“当——当——当——小心火烛——!”
“阿绣姐姐,我来给你换班了,你去休息休息。”
窗外有人声隐隐地说道。
西淮手指在被中无声地动了一下,明白他的时机到了。
换班的侍女只推开门缝,遥遥地往里看了一下,见西淮朝内躺着,似乎已经睡熟,就收回了目光。
然而实际上,西淮一直睁着眼,待门合上数秒后,他无声地屈膝坐了起来。
白衣人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铁链上,轻轻转动手腕,试图找什么方法把手从枷锁中抽出来。
然而那冷玄拷实在太窄太紧了,无论西淮怎么收紧手,都无法转出。
半晌,西淮静了静,突然以左手握住右手,然后只听极轻“咔嚓”一声,他将自己的整个右手都握得变了形!
西淮无声地张了张口,额上霎时疼出了一层冷汗。
但他硬生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蜷在角落里,忍住了这股剧痛。
一阵低低的喘息后,西淮再一次慢慢旋转枷锁。这回他很容易就把手铐取了下来,只是右手已经骨折变形。
——银止川该庆幸他用的冷玄拷只用骨折就能解决,否则以西淮的狠劲儿,也许连把自己的右手切下来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