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谓红尘,少了某个人之后,也不过如此。很容易参透的。”
西淮很淡地笑着,他披衣下榻,问:“怎么,你今日来,是终于到我大限之日了吗?”
“……”君在野停顿了一下:“不错。”
“难怪。”
西淮低头,稍稍勾起唇角,注视着窗台上从盛泱带来的小瓷人们,如怅惘一般说道:“方才我做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梦。”
“什么梦?”
“梦到初时与银止川在赴云楼遇见时候的事了。”
西淮淡笑着,说:“还梦到了错身巷,在镇国公府酿花酒,在桥洞底下买瓷人玩。……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我也很久未曾梦到了——他也不是经常愿意入我梦来的。”
君在野顿了一下,问道:
“梦到那些……是很伤人的吧?”
作为与西淮、银止川有过如出一辙的经历的人来讲,对许多事君在野都能够轻易地感同身受。
“也没有。”
西淮却笑了一下,垂眼说道:“梦是不会伤人的。伤人的,只有往事而已。”
年少轻狂时,春光着锦里,惊才绝艳的少年人与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儿相遇。
那一刹那的惊鸿,一刹那的风姿。
逾越百年也未曾褪去。
但是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惊艳的开端,越显得落幕哀凉。
沉默中,彼此都未再说话。
稍时,西淮问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