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时的语言表达能力此时看起来显得略有些迟钝,直到逢姳将他抱回床上的时候,逢时才像是刚刚理解了她的询问,接着他缓慢地回答道:“好,我有点饿了……”
逢姳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因为她的腺体与克洛诺斯的母亲相似度很高,这使得她的信息素的气味和她也很相似,接受眼球移植后的克洛诺斯很脆弱,对她极度依赖,她一步也走不开。
所以逢姳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不得不待在克洛诺斯的病房内,然后不断控制腺体散发信息素来安抚克洛诺斯,只有到了深夜,她才能得空回去看一看逢时。
当她看见无端失去了一颗眼球的逢时蜷曲在角落里——他瘦的几乎不成人形,蜷曲起来的时候就显得更小了,那一瞬间她实在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恨不得自己能代他受过,恨不得他只不过是出身在普通家庭中的一个普通孩子,那样他可能也并不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可能他的运气仍然比较差,但即便他有一对不负责的父母,可他至少不是因为别人才出生的。
可是如今她除了这样看着他,而后短暂地抱住他,给予他一些微乎其微的温暖之外,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滥用生长激素的原因,他现在看起来虽然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大孩子了,但其实心理年龄却还是个几岁的小孩。
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告诉这样一个小孩,他所要面对的,是这样残酷而绝望的现实。
而且与克洛诺斯不同的是,逢时还要忍受每日医生往他腺体里注射冰凉的药剂,一开始他疼得大喊大叫,但后来知道根本不会有人搭理他之后,他就不叫唤了。
即便疼极了,也只是默默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