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窗户上好奇地看着窗外:“这就是北京吗?”
“还没到呢,不过也快了。北方和南方差别是不是很大?”老陈转回视线,笑着说。
“嗯嗯,和我们那边很不一样。”他点点头,继续趴在窗户边上看外面不断被抛在后面的树木和建筑。
北方的冬天和南方的冬天差别很明显,尤其在植被方面。
他从南方一路过来的时候,见过最多的就是树。
南方的树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有一些绿色,但是北方的树不一样。北方的树看上去灰扑扑的,那灰色散发着好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的沉寂,整棵树都呈现出一种快要颓败的趋势。
但是他知道,那些灰色只是看上去像快要颓败了而已,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被风一吹,那种灰色很快就会被生机勃勃的绿色所取代,然后这些树又会恢复生机盎然的模样。
车进了隧道,窗外的世界一下黑暗了下来,他在黑色的车窗上看见了自己灰色的头发。
那种灰色和外面树木的灰色一样,又不一样。
一样的是这两种灰色都散发着失去了生机的颓,不一样的是,树木的灰色会在来年春天的时候变成绿色,而他的头发永远也只能是这样的灰色了。
事实上,他连他的永远在哪里都不知道。
出了隧道,灰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路两边的树都散发着颓然的生机,他把车窗开了一条小缝,有风从那条缝钻进来。那风很冷、很烈,刮在他脸上就像刀子划过一样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