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枕坐在他的位置上吃菜,今天他难得正儿八经地穿了身待客的衣服,头发也用羊脂玉制的发冠束得紧紧的,压的头皮都有点疼。
他总感觉大家的视线都放在他身上,他要抬眼睛去看,可是等他去看了,大家都在互相敬酒,又好像谁也没看他。
段景尝了一筷子莲蓬鱼包,觉得味道还挺鲜,吩咐旁边侍膳的下人给桑枕上一道去。
这道菜是将新下来的莲蓬去了瓤,将掺了黄酒和酱料的鳜鱼装进莲蓬的空里,蒸熟制成的,味道清甜,真是难为厨子了。
段景一桌一桌地敬过去,大家都笑呵呵地说着吉祥话,有和他爹一样岁数的官员敬他酒,还要奉承他几句,段景也只能受着。
年纪大也没办法,品级在这搁着呢。
敬到少傅时,段景对上他忿忿的目光,挑了挑眉毛道。
“少傅这是有气了?”
江正年是太子的入幕之宾,那次祭祀,他虽不是礼部,却也经手了这件事,于是他咬定了是段景等人搞的鬼,加上贪污的案子压在他手里,更叫人气得牙痒痒。
“段景,你早晚……”
还没等他说完,段景就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就祝少傅得偿所愿了。”举着杯子朝他示意了下,仰头喝了口。
然后接着笑眯眯地去敬下一桌了。
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说词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截了,江正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等敬完了一圈酒,段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打算叫下人将桑桑带回房去,一回头,就看见了桑枕红通通的脸蛋儿。
段景走过去,俯下身要闻他的酒味,桑枕却以为他要在外面亲他,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想了想亲也不是不行,于是又放下手,撅起嘴来,眼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