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在朝上禀报了江正年招揽谋士,收取万金之事,并因渎职而自请受罚。
朝中一片哗然,震惊于段景这番几乎是公开揭发太子不轨的话。
他身姿挺直地站着,声音清楚地禀报着江正年的动向,话里暗含的意味几乎都要冒出来了。
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当那柄刺向太子的剑,那我可以站出来。
太子,说不定你的父皇,都感激我这一站呢。
皇帝静静地看着笏板后的段景和队伍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元明。
我的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已经被养的这么大了。
段景禀报完立在那里,感受着上方打量的视线,在他以为皇帝几乎是震怒时,六皇子元凌站了出来。
“陛下,段景确实渎职,自去年开始,他就结党营私,借职务之便笼络权贵,判案失正,视大邺律法于不顾!”
段景侧过头去,手指捏紧了笏板,死死盯着元凌的脸。
“在刑部内间的几案上,有他递给下属的改动过的朱笔文书,改判了阮成鸣一案。”
阮成鸣是前任少府监,因贪污案被判九年,可惜入狱的第二年就已作古。
“阮成鸣贪污的银两,乃是二十五万两,并非文书上写的五万两白银。”
“证人和文书均已在殿外等候,还请准臣宣进来。”
段景没有看他,脑中迅速回忆着刑部这几天的人员变动和接触过文书的人。
旁边的元凌还在说,那一脸笃定,义愤填膺的样子,恐怕福满园的戏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