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好受,”严远洲抚摸着蔫哒哒地趴在实验台上的小树,“不过比见不到他要好多了。”
“见不到他你会像我一样发疯吗?”杨文问,不过没等他回答她就自己给了答案,
“应该不会。你们还没有结合,在生理上还没有形成联系。戴维斯死了之后,我心里空落落的,后来医生告诉我的激素水平很不稳定。我这才知道,他同我生活了一生,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慰藉,还有生理上的印记。就算我的记忆忘记他,我的身体也会记得他。”
“高匹配度的哨兵和向导真的会有这么强大的羁绊吗?”
“有的,等你遇到你就会发现了,第一眼就看见他,看见了就移不开眼睛,想要靠近他,想要拥有他,想要……支配他。”
“第一眼就看见他……”严远洲低声重复着,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树的枝叶。
第一眼就看见他……
光亮的皮靴,细长的腿,劲瘦的腰身,还有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严远洲就是在联合军演上隔着大大的训练场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混在一群高级将领里,面无表情格格不入的季西风。
“对哨兵来说,遇到高匹配度的向导是件幸运的事,就像是刀遇到了合适的的刀鞘,他的精神领域像海一样,可以给哨兵安慰和保护。但是也是件坏事。”
“为什么?”
“如果向导去世了,那哨兵会因为失去保护而变得更加敏感,你会在失去爱人的恐慌之中变得暴躁而多疑。而且因为你已经同那么合适的一个人结合过了,那就再也难找一个更合适的,你会一辈子记得他的。”
“那向导呢,失去哨兵的向导也会一样吗?”严远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