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芋今日来的时候梳得是垂鬟分肖髻,方才用丝带束起的发束末梢处沾染了不少糖渍,由清水洗濯一番后,现下正披散在肩头两边用点了沉水香的香炉烘烤着。

“宋家小娘子,你这头发干得差不多了。”

这香很是安神,宋芋本来是正微微垂着头闭目养神,身后挽起她青丝的女使温凉的手背触碰到她脖颈间的肌肤的时候,一下子使她缓过来神来。

宋芋缓缓抬起略微沉重的眼皮,揉了下酸胀的眉心后问道:“现下是几时了?”她方才佝着脖子不免有些酸乏,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坐立的姿势,现下微微动了下脚尖只觉得一阵冷麻感迅速蹿上了腿腹。

宋芋觉着自己这番休息得有些久了,现下都是下午了,若是在击暮鼓时还未归回到光德坊怕是要犯夜禁。

“小娘子不过歇了两刻,奴都替你记着呢。”说话的是陈霁月带来的一位名叫挽星的女使,她现下一手握着篦子,一手挽着宋芋肩头丝滑的发丝,动作十分温柔轻缓。

宋芋微微蹙眉。

挽星雪白的长指在宋芋乌泼墨般的长发间滑动,一缕缕的缠绕在指头的发丝最后合成一灵蛇髻盘在宋芋头顶,然后轻轻地为她别上哪支绿萼梅流苏发簪,鬓间的珠花摇摇欲坠,镜中的美人笑靥如花。

挽星由衷地深赞了宋芋一句,又不自觉地多凝了镜中颔首微笑的美人几眼,竟让宋芋在与镜中与挽星视线交缠间,双颊渐渐有淡粉色凝出。

饶是个女人,也发自内心的为她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