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肖未然抬起头。
“此前凡是在大将军面前为乱法者求情的,大将军一律按同罪处置。”王离道:“属下跟随大将军近十年,今日是第一次见他手下留情。”
肖未然心里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怎么能这般?”肖未然急道,“求情的人也并未犯什么错啊?”
“如此才能治军严明。”王离却习以为常,“肖公子不知,大将军手底下曾有一位护军校,那人跟随大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也曾多次救过大将军的命。后来与北凉在渠州一战时,那位护军校在押送军粮途中迷失道路,虽然最终未贻误战机,但因未按约定时间抵达还是被大将军亲手处置了。当时为那位护军校求情的有十余人,终是同他一并论处了。从那之后,便鲜有人敢在大将军面前求情了。”
肖未然额角慢慢渗出了汗,手不由得抖了抖,“燕抚旌……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守文持正,杀伐果决。”王离不假思索道。
“杀伐果决……”肖未然心里又是一颤。
肖未然忽地想明白了,自己心里难受,除了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即将葬送外,更大的缘故还在于燕抚旌。
原先他心目中的燕抚旌虽不苟言笑,但好歹身上也有人气,冷峻之下偶尔还会对他温柔以待。可今日他所见的燕抚旌,却浑然像个杀神,只讲法度,丝毫不论人情。
再一想自己先前对他那般放肆无礼,肖未然心中陡然感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