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除了太医皇上以及自己,没人知道皇宫还有一位皇子。

所以她端着亲自熬的药,满含柔情,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所以她悄悄赐了太医一杯毒酒。

所以她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孩子,虞之。

当时她的贴身侍女年岁已足可以出宫,她便派这个人去找了个农户孩子顶上,那是个侍女家乡村庄里的全新的婴儿,知根知底,干净的,可以由她渲染的白纸。她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反正没人知道皇子已生了好些年。

确实没人发现端倪。

所有人见皇后抱出一个婴儿的时候,都觉得她满身荣光。

没人看见她心里鲜血淋漓,魂魄支离破碎。

她的孩子在农户家里,续不了药,是不是已经咽气了?

可偏偏她亲生儿子裴虞之没死,反而在农活包围的艰难生活养好了身体,意志与才能也格外突出。

归根结底——

真狠心呢。

少年帝王站在她左侧,窗帷的阳光洒在他脸庞,白皙的皮肤,稍显青涩的五官,隐隐透出春竹般的气势。

见她惊骇的目光仰视而来,他唇畔微漾起春光,温柔又缱绻。

话语却如满山遍野的雪,寒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