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阿茅焦急地跑进来,满头大汗,“公子!公子!不好了!”

段行玙在书案上重复写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会儿才像回了魂,他抬起头来,“何事?”

“蔡公子,蔡公子来了!他快晕倒了!”

段行玙连忙放下笔,跑出门时,见蔡羽钧被人搀扶着过来,双目通红。

段行玙连忙让人将他抬进卧室。

蔡羽钧趴在软垫上,背上有伤,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嗷嗷乱叫,可是此时他却很安静,犹如一只孤独的小兽。

蔡羽钧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对他十分溺爱,此次居然罚了他,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段行玙屏退了下人。

蔡羽钧既愿意来找他,那就是充分信任他。段行玙开门见山,“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别的,蔡羽钧抿着嘴,只顾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先睡一觉,等你想说再说。”

蔡羽钧看向他,眼眶盛满湿润,“小玙,你觉得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段行玙其实已经猜到了,能让相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也就这件事了。

段行玙还未做出反应,圆润的包子脸垮了下去,“你也觉得不行吗?可是…我知道你舅舅和允王…”

“可以。”段行玙看着他,“只要爱,什么都可以。”

蔡羽钧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世界。刚开始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能接受,可是看着他不高兴,开始躲着我,不与我说话,我的心就很疼很疼。”

“我受不了。我一想到以后他可能会有妻子儿女,就更难受了。我们已经打算终身不娶,可是…可是事情不知道怎的传到我爹和他爹耳朵里了。”

蔡羽钧说得断断续续,“我爹疼我,只打了我几下板子,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段行玙安抚了他,又亲自去了右相府邸一趟,可被挡了出来,管家也知晓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只道,“只要公子不犯糊涂,相爷还是疼惜公子的。”

蔡羽钧是偷偷跑出来的,可京城之大,他能去的就这么几处,相爷倒也没派人把他抓回去。

他在侯府这儿住着倒是快活了些,只是心中还是郁郁不平。不为自己,是为了楼知昧。

他终日坐着发呆,隔一会儿就止不住掉眼泪,这几日眼睛就没一天是不肿的。

段行玙担心得很,自己又进不去右相府,思来想去唯有一人可以托付。

他派人给钰王府传了书信,那头也没耽搁,即刻去了楼府,回来后又即刻回信,还带来了楼知昧的亲笔信。

谢时玦才把书信交给了蔡羽钧,夜晚,左相府的人就来了,还是相爷亲自来的。

段行玙的院子里一下涌进来许多人,他与谢时玦将蔡羽钧护在身后。

相爷是独自前来的,见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也不忍苛责,“钧儿,在这儿住了几日,可想家了?”

蔡羽钧吸着鼻子,不愿回答。

“你娘去得早,爹在想,是不是爹没有教好你,才让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