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
扳指落在了轿子里,滚了个圈。
孟洋捡起,带回了手上。
还好他知沈是今日出行,恐有意外,提前备了后招。
时至夜半,仆人归来说:“城郊有人行刺,侯爷带人相救,还替沈大人挡了一镖……”
“早闻侯爷好男风……”孟洋没说完,笑了起来。
“吹灯,明日早起看夫人。”
灯灭了。
而沈府的灯才刚刚燃起,沈是的头抵桌子,清凉的药膏味弥散在卧房,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投影在白色的纱窗上。
不是孟洋。
孟洋没必要演这出负荆请罪。
他用指尖去撩动一豆的火苗,试图烧掉脑海里关于雪夜和藤条的画面。
太过努力的遮掩,反而想起了别的事情。
沈是的眉目温柔许多。
那是一双五岁小童的眼睛,乌溜溜的,压着委屈的泪光,四处漫无目的的撞进他怀里,又极其戒备的瞪了他一眼。
虚张声势的可爱。
他知道是谁。
小侯爷的故事,早已街头巷尾唱了个遍。
天生富贵人,偏偏失慧根。
这么灵动的人,怎么可能失慧根,沈子卿抱着他出了宴席,正想逗弄他两句,问问他,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新科状元郎,不算折辱了你。
怀中的人个子小小的,力气还挺大,推开他就跑了……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后来听说小侯爷不请先生了,颇为惋惜,连宋奉安都被请去教习柳家小神童了,他还没有第一个门生。
此事变成了心结。
起先是密切关注小侯爷的动态。
有人说,御赐的花瓶被人砸了,柳家吓得赤头白脸,小侯爷跳出大言不惭的说:“是我砸的,谁敢置喙!”,简直是个混世魔王。
沈子卿想,敢作敢当,勇气可嘉。
有人说,小侯爷用金钱引诱内侍跪在地上,给他骑大马,还组局斗蛐蛐,弄得世家子弟一片乌烟瘴气,简直败坏风气,有辱斯文。
沈子卿想,善假于物,冰雪聪明。
渐渐也就生出了,非他不可的心思。
还不信收不到他做门生了。
五年后,皇后下命让小侯爷做太子陪读,小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能得罪这个赐予他显贵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