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威不可撼,锐气不可当!礼部务必置办周全。”承明帝转了转手上扳指,缓缓说道:“至于调兵一事,边关各守其辖,若是轻易调度,倒叫外敌有了可乘之机,此事容后再议。”
“臣领旨!”付镇中与常之遇回道。
一场风波被悄然掩去。
待吕公公高声道退朝后,沈是以朝服掩口,快咳成了筛子,一复工就经历这么大的折腾,他都想不明白付镇中一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硬要在这里死磕个什么劲,难道是付家军和萧家兵之争吗……
如今他已是大司马,也不必如此睚眦必较吧。
沈是见柳长泽向外走,他有意感谢侯爷这几日照料,便走上前唤道:“侯爷。”
柳长泽余光都没给他的走了。
沈是有些难言的失落。
沈是咳了一声。
柳长泽顿了下脚步,沈是眸光亮了下。
柳长泽又走了。
沈是抿了抿唇,没去想那些不愉快的烦恼,转而去看宋阁老,他一病送来慰问的人还有很多,比如宋奉安。
而宋奉安正在被紫紫、红红、绿绿众星捧月般的环绕。
沈是想了想,还是再寻个人少的时机道谢。
而此时,宋奉安却从人群中看了他一眼。
不是无意,倒像是一直盯着他一般。
宋奉安穿过人潮,向他走来。
沈是有点无措。
这种感觉很微妙,从前宋奉安便比自己大了七岁,那时候从小厮混到大,倒也不觉得,现在自己芳华正茂,而宋奉安老气横秋的,都可以做自己父亲了……
他一脸正气的走过来,让沈是想起了小时候被沈学士暴打的那些时光……
如出一辙。
沈是想,若他还活着,也是这个样子了吗?
沉重,严肃,克己复礼。
身负望名,所以寡言、简居、不苟言笑。
他忽然觉得是种枷锁。
锁住了二十岁的他。
也锁住了为争状元银翅簪花,和他赌酒、纵马、放歌的宋奉安。
终不似,少年游。
“沈少卿,病好些了吗?”宋奉安问。
沈是拱手说:“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大夫说等痰化了,也就痊愈的差不多了。”
沈是又作揖说:“有劳阁老费心,病中收到阁老问候,感动不已。眼下没能先行拜谢阁老,还让阁老折节下问,晚辈羞愧难当。”
“不必客套。”宋奉安笑了下,这笑不是慈爱,有一点朝气,给他那张国字脸添了不少生机,他语气轻缓的说:“你也用沉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