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善善看到呀,不然他们这番用心良苦,岂不是白费了?
于是这天傍晚,容停来找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就提出了:
“容停,咱们一直关着善善,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容停正在给他剥螃蟹。玄幻世界有一点比现世好,那就是食物没有时令之说。譬如螃蟹,现世吃蟹讲究“九雌十雄”,盖因这个时候的螃蟹最是鲜美。可玄幻世界就不一样,只要想吃,什么时候都能吃到蟹肉鲜甜膏肥黄满的螃蟹。还有那种受过灵气滋养的蟹,味道比卖出天价的皇帝蟹还要好,只有一个缺点:
壳也更硬了。
一般的砍刀都没法在上面留印,别提剥开了。
堪称十分头铁。
可这么头铁的蟹,在容停手里就和纸糊的一样。他轻轻松松地把壳剥开,取出里面的肉,体贴地蘸了蘸蟹黄蟹膏调的酱,放进宋伶俜的碗里。
——就差直接喂进宋伶俜嘴里了。
——虽然他很想这么干。
然后他才擦了擦手,不动声色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都是为了他好呀。”
宋伶俜认真地反驳道:“他还小呢,一直关着,对他身心都不好的。再说了,做父母的不能太自以为是,打着为孩子好的幌子逼他做不喜欢的事,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总是这样,孩子会恨你的。”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容停提醒他,看着他舀了一勺蟹肉塞进嘴里,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可他现在最喜欢的是你,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见他么?”
宋伶俜一顿。
容停非常熟练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再说了,我也并没有一直关着他,只是你没有见到他而已。”
“……”宋伶俜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将信将疑,“真的吗?”
容停点头:“当然是真的。”
宋伶俜沉默了一下:“可是我一直不见他的话,咱们排练了这么久,不就白费了?”
容停不说话,只是伸过手,替他把垂到颊边的一缕碎发拢到了耳后去。
宋伶俜注意到了,微不可觉地僵了僵,却没有躲。
容停便想,怎么会白费呢。
至少两个月过去,他已经很习惯他的这种轻微的肢体接触了。
宋伶俜不知道身边的boss在想啥,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戳了戳碗底,忽而叹了口气,小声说: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他了。”
容停便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他此刻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很喜欢宋伶俜像现在这样有商有量地跟他说“要怎么教育善善”,仿佛他俩已经做了夫妻,在为孩子的教育问题而烦恼,这让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但另一方面,他又深知宋伶俜对他并无爱慕之心,善善也并不是什么需要教育的孩子,而是会和他争抢心上人的“对手”。两个月过去,宋伶俜却依然在乎善善远过于他,面对如此局面,他不可避免地着急,且……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