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被旁人提起来实在令纪素仪感到被冒犯了,他自己的事情,如何容得旁人来置喙。

“俞秋生去哪了?”

金钱蟒被掐的要死,眼睛涨红:“我不告诉你。”

“你不说,现在就是死。好不容易等到你姐姐转世,你就一命呜呼难续前缘,岂不是太可惜了。”纪素仪诱它。

至于俞秋生跟金钱蟒口中那人,尚且存疑。

毕竟它惯来眼神不好。

纪素仪不断试探:“顾小公子?”

先前还一直坚持的金钱蟒瞪眼:“不是!”

声音这么大,那定然就是了。

纪素仪踹了它的蛇头,讥讽:“知道了,多谢。”

金钱蟒眼睁睁看他从自己身上跨出去。衣袍皎皎如月,背影比之曾经,高上些许,清瘦而脱俗,一道剑光闪过,便如同百年前一般,这儿空空落落留它一条蛇。

……

而那边被顾小公子迷晕过去的俞秋生暂时性又落入梦中。

泥土包裹着她,周围的青苔厚厚一层,秋季艳阳天已经成了过去,即将要入冬,她一身单薄衣裳,从土里爬出来冷的浑身打颤。

望着小院子,她脑子忽然短路。

悬在云桂树上的长剑有多把,色泽不同,由深入浅,有的一看就满是杀意,乃天生杀器。而有的如同废铁。这么多悬在一起,她头顶嗡嗡嗡地在响,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少年时期的纪素仪有毛病罢?这样怎么能睡觉读书写字?

他有了剑炉竟就不加节制,这么多要吃么。

俞秋生摇了摇头,见自己还是缩水版的身型,只好小跑着进屋逛逛。

这还是大白天,院墙挡住外面呼啸的西风,屋里一样的冰冷,纪素仪此刻并不在自己的住所。

俞秋生屋里看了一圈,妄图找几本医书看看,如若可以,最好能炼出解毒丹来。难以想象,她竟然在洞仙城就被顾小公子算计了,难怪下台阶已经很注意,却还是摔得人仰马翻。

可高高的书架子上,俞秋生搜罗一圈,除去基本阴阳调和治疗男子不举的书籍外,再无医书。

她不断叹息着,苦等纪素仪回来。

这样一连三天过去,天上开始飘小雪,细碎的雪花随风飘到窗内,俞秋生赶紧将所有的窗户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生怕风进来了将她吹冷死。

她这个人,最微寒了。

俞秋生躲在床上拥着被衾,纪素仪就在下雪的那日傍晚归来。天黑的极早,少年穿着鹤氅,眉眼跟肩头都落了雪花,进了屋内已融化成雪水。

他浑身散发着寒意,俞秋生不敢靠近,木木喊了他一声:“纪素仪,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