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里面。”

木沉香嗅觉极灵敏,给她指路,后头见她越来越慢,索性从俞秋生的怀里跳了下来。脚步轻盈,回头道:“怎么胆儿小成这样子?”

俞秋生肃然道:“出门在外,自然安全重要,一不要去人少地方,而不要去地偏之处,三不要去又偏人又少的地方。”

木沉香噗呲一声笑出来,咬着她的裤腿把人往前拽:“这么警醒?无妨,我跟着你怎还会有危险。”

俞秋生深深吸了口气,最后拐了一个弯,眼前陡然出现两扇木门,一扇半开着,屋檐下的西瓜灯周围飞蛾围绕,里头人影缭乱,不时传出猜拳劝酒的吵闹声。

俞秋生重新把他抱在怀里,点了一壶酒,坐在角落当中。

酒馆里就一对中年夫妇忙碌穿梭在其中,挂下的帘子遮挡住四周,身处其中光闻着酒香便醉了。

俞秋生这么大也没碰过酒水,当下在木沉香期待的目光之下舔了一口,辛辣。

她吐了吐舌头,已然就受不了了,扶着脑袋推辞:“不行 ,我闻着味儿就头晕,还是你喝我看着。”

木沉香嫌她不够意思,尖尖狐狸嘴探到大大的碗里,咕噜噜先喝干一碗。俞秋生托着下巴,见他胡须上酒珠掉落,不由一笑。

“酒是要品的,你若是品出其中滋味,也会爱上这儿的。”他爪子抓着桌案,几番怂恿。

俞秋生耐不住他的热情,后面干了一大口,忽地脖子就梗住。

几乎立马上头。

木沉香那张狐狸脸笑的似乎都倒了过来,她却指着问:“这酒像是假酒,我是不是……喝假酒了?脑子难受,品不出一点好味道!”

上次有假药,这次有假酒,俞秋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

后面她说话开始结巴,身子不稳往前倾,差点抓住了木沉香的胡须。

而木沉香端端正正狐狸坐,眼见着她慢慢靠近,放肆地将他搓。揉一番,亲他的面颊,油光水滑的皮毛被扒乱了。

他心甘情愿地受着,绿幽幽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等她闹够了、累了闭上眼睛往他身上一歪,木沉香这才化作人形。

容貌俊俏的男人手规矩老实,在方寸大小的地方只用指尖描摹了她的眉眼。那样貌已经镌刻在脑海里,木沉香此番感受到实实在在的温热感,心里长吁一口气。

她怎么就这么瘦呢?又瘦又弱小,十年的功夫,他可以把她养的强壮、健康,如果能够时间再长一些。

思及此,木沉香忽察觉出一丝异样感,立即抬手掀开竹帘,冷眼望向酒馆外。

黑漆漆的夜幕下星子零落,屋檐上几只鸟雀展翅飞走,分明没有他所熟悉的那种感觉,可方才一瞬间的危险气息令木沉香久违地想起纪素仪来。

他是一派掌门,常年住在浮空岛上,纵然两人是主仆,这这些年所见次数甚少。也只有那段时日俞秋生来了,他才肯偶尔屈尊降贵从那一处空中小岛现身。

此时此刻,他不会在此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