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的一只爪子,俞秋生猜他心里应是难受,就道:“等会便是天明,这时候露水最重,还是先回去躺着如何?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天明了我就出门替你买回来。”

木沉香摇摇头,冷风里站起身,到底先把她驮回去。

而他脖子上的石头过小,俞秋生一时还没有发现。屋里木沉香躺在她一旁,狐狸眼里水光盈盈,表情却是像是要死了一般。

但凡俞秋生要碰他便猛地避开。初时她还以为木沉香这是跟她玩儿一样,可三番两次皆是如此,傻子也知道这是故意的。

她皱着眉,一拍他大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跟我这么见外!”

木沉香闭眼,身子盘成一团,木木道:“我先前见到你师父了。”

“他说什么了?”俞秋生顿时觉察出不妙,跪坐在地探身问道。

“他说,若是我再碰你,他就杀了我阿娘。”

俞秋生:“……”

木沉香没有一丝隐瞒,尾巴开始微微摆动扫地,听着俞秋生的咒骂,他心里舒服的紧,可声音还是低低带着哭腔。

“我阿娘还在养身子,他竟就如此不近人情,你我之间关系颇好,已经不分你我。这……这不是就要我死么?”

狐狸哭泣,三分真七分假。

俞秋生本就不待见纪素仪,听得他的话 ,顿时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更是跌倒谷底之下,又添一抹黑。

她抱着狐狸头在怀里,哄道:“你放心,届时他若恼怒起来,咱们就一块死。”

这算殉情么?

木沉香竖起耳朵,半晌,头又埋的深了些。

山高皇帝远,便是纪素仪看得见那又如何,俞秋生对他没有半分喜爱,可他却已将不是从前的纪素仪了。

木沉香跟着他这么些年,总算发觉出端倪。

纪素仪若是不在乎,何必多此一举,若是在乎,这便是画蛇添足,徒惹麻烦。所谓嫉妒使人头脑热,他如今说出这样少见而幼稚的要求,可见是在乎的。

可笑。

……

天明后俞秋生梳洗干净,带着名帖准备去拜见姬氏家主。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花厅中陪侍的管家退下,屏风后转出一个人,一身丧服,面色憔悴。俞秋生放下茶起身行礼。

两人之间客客气气。

她抬眼看了看这人,姬氏这一代人丁寥落,而家主平日里深居简出,根据木沉香的回忆,应该是个俊俏风流少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