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富贵剑在微微颤动,它不及秋水剑那般有威力,俞秋生抓在手里手心直冒汗。

“我要努力,你也要努力。”她说。

芦苇船上姬孤朝她嘶喊着什么,俞秋生听不见了,满眼都是不断逼近的黑蛟,如巨石压在她的背脊上,隐隐释放出的威压给予人无限之压迫。

姬孤急躁地看着空中一切,梦娘拦着他。顾秀芝手指翻动,黑蛟暂时被压制大半,俞秋生趁机使出剑。

剑法凌厉不堪,黑漆的剑身在鳞片上擦出火花,几次从下扎入血肉之中,刺激的黑蛟不断挣扎,最终用力撕扯开了那一截红绫。

狂风怒号,暴雨破空。

俞秋生喘着气四下躲闪,她方才不小心刺中他的逆鳞,险些被尾巴扇飞了出去。

发丝贴着面颊,俞秋生稳住身形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觉虎口裂开了,她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会疼。

直到三日之后,自在天,那一块骨殖地里,顾秀芝用药使得她疼的死去活来。

俞秋生在疼痛中想起来,她最后一剑扎在黑蛟七寸上,一刹那迸发出的力道犹如冲击波,炸的她一头晕过去。

如今这短暂的清醒时刻她低头看着自己满身伤口,疼的牙痒,撑不住又晕睡过去三日。

这期间姬孤守着她发病了,梦娘被他骂的受不住气,直将发病的姬孤埋在了骨殖地里赏了他几个大耳光子。

白衣青年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白日里仰着头,晚间低头,嘴里喃喃出声。

等俞秋生拄着剑看他,姬孤整个人愣愣的,跟傻子无二,剪水眸子里浑浊不堪。俞秋生叹了又叹,顾秀芝说他这是将要毒发,不若先埋着,省的他出来骂人打人弄麻烦。

“姬孤,这是几?”俞秋生蹲在他面前,伸手比了个数。

姬孤恹恹看过来,张开嘴咒骂她。

俞秋生也不生气,知道他有问题,耐着性子继续跟他说话。

日光偏移,他骂累了也就懒懒垂下眼帘,这般看上去也不大有什么攻击性。俞秋生便于顾秀芝商量商量,能不能先治治他这病。

顾秀芝不语。

俞秋生绕他正前面,严肃道:“先前前辈有说过,要是梦娘愿意为咱们指路走出不自在天,前辈就愿意收我为徒。这话还作数么?”

斜阳欲暮,草木流香。

顾秀芝轻启薄唇,似乎有他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