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生事,那就该赶尽杀绝。
自从跟俞秋生厮混之后,他对诸多事情的忍耐便到达一个新的顶点。
这边斜阳欲暮,九万亦不准备驻足观望,似乎是心中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回去的半路上遇到那个执剑的少年时达到最大。只远远看一眼,它顿时缩头缩脑,往云里蹿往水里躲。而被含在嘴中的俞秋生差点在滚动中把脑袋磕晕。
“你好大的胆子。”
纪素仪眼神复杂,对着这样一块被他养起来的大块头,如今的打量仿佛就是在考虑要从何下手一般。
见惯了他那些手段的九万张大嘴,先吐出俞秋生,再一头往水里钻。
水花四溅,打湿衣摆,怀里的俞秋生被闷的一脸都是汗,迷迷茫茫望着他的下颌,手摸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纪素仪抓住她的手,见她面颊微红,浑身一股奶香,一言不发先将她拖到水里洗了洗。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可任凭她如何反对,纪素仪皆是沉默不语。
流光剑插在浅水中,俞秋生被他搓洗的头皮发麻,总觉得这就像是他要杀人前的某一种特殊行为。
要杀一个人总不会给人一个痛快。
少年带着薄茧的手擦过娇嫩的肌肤,对着一片晰白,他竟是心无旁骛,仿佛她只是一块被弄脏的帕子。
此举令人忐忑不安,俞秋生清楚两个人的实力差距,一手捂着胸口位置,一手拍了拍他的膝盖。
“我是哪里做错了么?”
那声音细细的,满满的都是心虚,一听便听出来。
纪素仪不许她出去,一面则是因为那当初的十一年禁闭缘故,若是叫旁人瞧见了,那她日后也就不要做这阳虚派的大师姐了。一面却是出自自己的私欲,他在经历她的两次死亡之后,如今也只想把人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万不敢出意外。
“你倒是会跑,拿我的东西骗一头大蠢鱼。它脑子不灵光,近来我也说过,附近不安全,你怎么就跟着它乱跑?”纪素仪戳了戳她的脑袋,发丝从指尖划过,他捧着那一张小脸淡淡道,“我若不是喜欢你,我不管你,你如此爱闹腾,过了明年的冬日一切随你。”
“可你这般,倒像是即将施惩,算哪门子的喜欢?”俞秋生抬眼,还嘴。
少年袖袍都浸在水里,眉眼间的寒意化掉些许,声音难得柔缓几分,说道:“我要是温柔,你岂不是要上天?”
俞秋生心跳漏了一拍,纪素仪往日里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姿态。可此情此景,此时此地,远离了浮空岛上与世隔绝的土壤,他的距离如此之近,平白令人慌乱,而这种慌乱令她脑子也空白了。
“看傻了?”纪素仪嘴角微翘,便起身替她翻找干净的衣衫。
“这不大像你。往日你无耻下流、蛮横霸道,我刚刚还以为……”俞秋生话没说完,岸上的少年将干净的衣衫劈头盖脸砸过去。
他知道这后面的话不能听,方才那一丝欢喜来得快去的也快。
“为什么总是要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