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高傲得恨不得拿鼻孔看人,脸上堆着很重的厌恶和不耐,好像就是被九等之人看一眼,也觉得脏。
商皑转头撩开帘子进去,里面坐了二十几个人,挤在一个老式的圆桌边,手里端着一个铁杯子,里面是白米粥。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没精打采地望着新来的同事。
但好像并没有兴致过问,没一会这些人就收回了目光,沉默地喝起了粥来。
商皑在边上拿了杯子,随意盛了半碗。
全程他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食堂吃的不能说有多好,但总不会是帘子里这样寒碜的食物。
更何况,这些所谓的九等,即使满脸疲态倦容,性格沉闷寡言,一副被折磨得垂头丧气的模样,但不能否认他们的年纪其实并不大,这点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一个青年男性的食量,而且还是一群在组织里做着坐累最苦,消耗最大的成员。想来这些人时候经常性地饿肚子。
商皑坐到其中去,有个皮肤黝黑的人往边上坐了坐,给他让了位置。
等桌子上的人陆陆续续走了,那个年轻人试探性地开口攀谈。
“你是多久来的?”
商皑:“没多久,没日没夜的记不清了。”
青年:“那你是做什么的?在哪个部门?”
商皑:“暂时还没有部门。”
青年声音压得特别小,跟说悄悄话一样:“我是在厨房洗灶台的。餐饮部。不过你说话小声一点,那些人听到会进来打我们的。我们不能打扰他们吃饭。”
商皑看去,青年饿得突出的眼球圆滚滚的,像两颗黑葡萄,充满了慌张和惊惧。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年轻有力气,在外面做什么不好,要在这里吃苦受累。
青年神色落寞,“我欠了他们高利贷,没办法还,就被拖到这里卖苦力。还有些人是上当吃了他们的东西,上了瘾又戒不掉,又没钱买……还有些人是被卖到这里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是他们眼里所谓的罪人,比如偷了机密,造成了数据损失……以及没死掉的试验者。甚至还有人质。你想得到的,和你想不到的成分,都有。”青年说不下去了,转头来问他,“你呢?看您的样子,之前在外面生活不错吧,怎么会来这里?家里破产了?被这些人骗了?”
商皑望着被子里清汤寡水的食物,若有所思。
青年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回答,知趣地转过身,不打算再问。
却又听见身侧响起冷淡的声音,“还债。”
青年:“那就是跟我一样。”
商皑迟疑片刻,“嗯。”
出了餐厅,一群人等在电梯前。
最左面的先来,商皑便跟着人群后面慢慢挪动。
轮到了他,左脚都已经要踏进去,身后有个男人一阵风似地越身而来,转身粗鲁地推了一把,在电梯里颐指气使地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