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恐怕难逃一劫。

这次的暗杀显然计划周密,动手之人定然也身手不凡,屋里屋外全然还没反应过来。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纪湫鬓发被冷风带起,同时伴随着一声闷哼传来。

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制服他的人,是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商皑。

灯光瞬间照亮整间屋子,纪湫清晰地看见被摁在地上挣扎的男人额头有一块骇人的红肿,中间被硬物又划了道口子,眼下正一颗颗滴血。

那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板上,很快就簇成一滩。

看样子,是他还没来得及把那刀子朝纪湫脖子扎去,商皑就抢先一脚踹飞了他。

该是多么强悍脚力,多么迅捷的动作,竟能把人直接撂倒在地,且一击即中,丝毫不给对方还手之力。

夏树远远地跑过来,递给了商皑一副手铐。

风驰电掣地一扣,那人就被商皑反手锁在了地上。

喜娜见客厅情况明朗,才颤颤巍巍伸出来一颗脑袋。

她的身后是被黑衣人打晕了的纪骁。

不过现在大家都来不及管纪骁,看他伤势不重,就让他在地上躺着,也没个人去把他搬回床上。

商皑摘下那人的面罩,又在他似乎要咬舌自尽之前,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一块抹布,和口罩揉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口中。

青年目眦尽裂,满脸是血,从地上抬头恶狠狠地望着商皑,嘴里呜呜地愤斥着什么。

墙后传来喜娜的一声困惑,“这不是……那谁吗?”

纪湫喝了夏树递来的热水,心情平复了很多,这时她也认出了此人相貌。

“郑惊渡的人……怎么会做这事?”

商皑直起身,低头居高临下地审视他,淡淡道了句,“就只能问郑惊渡本人了。”

这个人是郑惊渡身边的一等近卫弗兰克。

要杀纪湫,只能这人来,别的人都不是商皑的对手。

但郑惊渡没想到的是,这位他认为勉强能够有些胜算的近卫,最后不止没有得手,甚至没出息地被商皑一招制服。

而他,不得不亲自来接这位无法全身而退的心腹。

郑惊渡对弗兰克这会是肯定是极恨的,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这样一位对他忠心耿耿多年的随从。

纪骁从地板上醒来,后背拔凉拔凉的。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客厅灯亮着,所有人都在。

“这……发生啥了。”

纪湫给喜娜使了个眼神,喜娜心领神会,过去把纪骁往地下室推,“没事。”

纪骁越来越觉得不对,且隐隐感觉有被敷衍到,转身拔高了声音,“我记得我应该是被人打晕了的……”话未说完,就跟地上一个血糊糊的男子对上目光。

他随即指着弗兰克鼻子走过去,“就是他就是他!”

然而纪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