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难以理解地看她一眼,认真问:“师父,你真的不觉着这个因果推算很荒唐吗?”

庄篁不答,只是默然不语地凝视她,片刻后,才语气很平静地道:“再荒唐也是因果。这世上很多事本身并无是非对错,所有的事也当然都可以仅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但这样做了事,就一定要承担后果和责任,你能承受得了吗?在出了事的时候,又有办法去解决吗?”

“我自然。能。”

庄清流先是肯定地凛声作答,旋即发自内心地奇怪道:“不过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又到底为什么要到说得这么严重的地步?”

庄篁眼底似有深意地敛了一下睫:“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说着转身离开了这里,同时眼角瞥向了烛蘅一眼。

烛蘅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一言不发地跪下了。

庄清流转头一看,瞬间提高了声音喊道:“祝兰徵,你为什么要跪?站起来!”

烛蘅没动。

庄清流又重复了一遍,在她面前蹲下身,认真低眼:“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我们做错了吗?”

烛蘅似乎有些不耐地闭了下眼,沉声道:“你别说了。”

一见她这副样子,庄清流心底微弱的一簇火瞬间就蹿起来了,不可理喻地反问道:“让我别说了,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跪什么?!要做错也是我做错了,你到底在跪什么跪!”

烛衡闭上眼扯了扯嘴角:“因为我是你的随从啊。”

“到底谁他妈要你当随从,你还有完没完!”

庄清流气得猝然给了她一拳:“而且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到底是我的随从还是她的?我让你起来、让你不要跪,你从来听过我的吗?!”

烛蘅蓦地睁开眼,也猛然一掌打了回去:“那我有什么办法?!是我说了算吗!!”

……

两人争吵互揍的声音逐渐扩散远去,眼前又被冲天的火光所取代。

庄篁一张脸被大火踱上了朦胧的光影,声音和姿态却一如多年前,分毫未变:“二十一年前,大川后氏曾追猎过一只必会到手的彤鹤,后来被你插手救下。从那时,他们开始暗中一一排查是什么人在出手,怀疑有外来者的出现初露端倪。”

“二十年前,你又暗中帮梅宗辞放走那批灵参人,引得他们开始向海外派遣船只广泛搜寻,让故梦潮彻底被发现。之后就是你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那里,将故梦潮的存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惹得所有人开始暗中觊觎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