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却一口吃了大补丸,并没有再答,而是转开挪开话题道:“季无端和长庚仙府现在都怎么样了?”

梅笑寒对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只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哪里的不同寻常,闻言流利地快速答道:“季少宗主暂时回了宗门,应该是只是有所受制,因为没人说得清他到底有罪无罪,因为最重要的,祝宫主近些日子也消失了。”

祝蘅微微看她一眼,梅笑寒也跟她对视,嘴上接着道:“而长庚仙府这件事,和裴氏兰氏当初发生的事情都不同,因为不光局限在仙门之内,而是涉及到了普通的百姓,所以现在长庚仙府的三百城乃至全天下都沸反哗然了,到处乱成了一锅粥,波及到了整个仙门,所有的百姓刚开始是震惊围涌要说法,后来事态就开始有点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仙门百家只能暂时紧急联手,一同安抚百姓,花昼这段日子也在外面忙着帮忙,所以没过来看你。”

先是仙门,后是百姓,出了这种有联系的事,可想而知只需要有心在背后随便推动,就能造出多少事端。到了现在,一种难以形容的诡云终于弥漫开了。

过了一阵,庄清流又若有所思地低眼问:“桃花源现在怎么样了?”

梅笑寒道:“暂时被封起来了,百家都留有人围守在外面。”

封起来?围守?庄清流忽然挑眉:“?”

梅笑寒冲她直言不讳地解释道:“因为按道理,那里的整片巴陵是长庚仙府的地界,但现在长庚仙府整个门派已经溃乱了,所以仙门百家都暗中生出了一些心照不宣的心思——他们都想要里面的白玉蚌。但是又因为你最近一直失踪未现身,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庄清流听完撑着额角,没说什么地低低笑了两声,然后摇摇头,抬眼冲祝蘅道:“你还不回去管事吗?”

季无端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现在被用完了,他怎么样没人在意。但祝蘅回去,他至少会被放出来,至于长庚仙府如今怎么办,那就是他们两个的事。

祝蘅好像心烦却又无言地望天边长长看了一眼,起身忽然问庄清流:“你准备怎么样?”

庄清流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心里忽地笑起来——祝蘅这个人,她天生就是那种对身边的万事万物很难有情绪,非常厌于入世的人,以往在故梦潮跟族人都很少打交道,用一个准确的话来说就是“死宅”。没想到自二十年前找了燃灯老道求助后有意无意地成了“宫主”,一天被迫营业。

从心里笑到脸上后,她随便瞧了眼头顶光秃秃的桂树枝,语气非常欠地将双臂舞动成海带道:“我不准备怎么样啊,我现在很虚,至少还得吃着大补丸躺床上养个几天,外面很乱也跟我关系不大。”

“……”祝蘅重复,“跟你关系不大?”

庄清流虚弱的双手在空气里持续舞蹈,眼睛看着天上短促轻笑了一声:“那要不然呢,难道我是脑门儿上写着救世主吗,还是命格里带着天生劳碌?”

祝蘅居高临下地冷冷道:“那你二十年前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