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蘅一点儿都不关心这个,甚至没有进院门,只是在外面的路口大致缓慢地将四周扫视了一遍——这村子很奇怪,夜幕刚刚落下便家家闭户关门,每户门口的大门上还都贴着黄符,是最简单的辟邪符。不是“天神庄少主”。
梅笑寒从那大门画像上眼角抽抽地挪开目光后,很快注意到了院外的祝蘅。于是心里一动,悄不作声地上前几步,给梅花阑和庄清流袖中各塞了一张灵符,旋即又把祝蘅勾进来,也往她衣领里丢了一团——这样四个人就用灵符简单地组了一个传讯阵,可以方便传音入密。
祝蘅凉飕飕低头看了眼自己又被拉扯开的衣领后,抬指勾出小球,吧唧往梅笑寒脑门儿上一弹。旋即毫无障碍地用密声将全村贴符的事说了一遍。
“这是长眼睛随便看看就能发现的事,又没有多隐秘,搞得这么悄摸摸的干什么?”梅笑寒很快冲祝蘅大喇喇挑了一下眉,上前光明正大地问了首饰店姑娘。
祝蘅:“……”
姑娘在堂屋放下背筐,点亮烛火,随便一指屋子正中央普通破旧的桌凳,示意她们自己坐,道:“你们也看到了,瓦寨村地处偏僻,地势又低,三面环着深山,难免会有一些阴祟邪气之类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喜欢往门上贴辟邪的符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在民间,很多地方是有往门上贴符来辟邪的做法。但这并不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因为众所周知,哪怕只是普通的辟邪符,也是用灵力绘成的,一般在不需要的地方不会这样很宽裕的浪费,更何况山川河流历来有风水运势一说,瓦寨村这个地方光看地势和清新的空气,就知道不仅不是穷山恶水之地,甚至还是相对有灵气的宝地一方。这样的地方,寻常情况下相反是不会生邪祟的。
也就是说,根本用不上灵符。
所以贴符咒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已经发生过什么可怖的邪祟之事,让这里的人现在还仍然惧怕着。
庄清流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姑娘一眼,状似自然而然地好奇问道:“那我看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黄符,你们家怎么没贴?而且村子里一入夜就早已闭户无人走动,你怎么还刚从外面回来?你不害怕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姑娘的侧脸似乎在烛火的照映下无声吊诡地变暗了几分,旋即弯着腰从背篓里动作未停地取出了一些针线,脂粉和一袋米之类的东西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目光黑漆漆道:“因为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父母亲人都已经死了,我现在不怕死。”
这个回答似乎让庄清流和其余几个注视着墙角的人都有些意外,庄清流很快收起表情,认真冲她点头道:“不好意思。”
那姑娘表情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忙完自己的事后走过来,到厨房随便接了一壶热水过来,给她们取了几个杯子倒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