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很多东西都省略隐去了,但一切不用言明,这个唯一站在漫漫血海中间的人,应该就是庄篁。

所有的壁画到此为止,因为长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梅笑寒不由左右都转了一下头后,斟酌着开口道:“呃……肯定还有许多细微的地方我们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要不,大家这会儿都一起说一下?互相聊一聊?”

梅思霁点点头,第一个稳重地出声道:“那我先来吧。”她十分谨慎谦虚地指了下最后站在血海中的庄篁,道,“我是想问问你们注意到这里没有,她手上……似乎是抱了一个东西?”

祝蘅面无表情瞥她道:“我们又没有瞎,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梅思霁讨厌地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梅思萼自然也不敢说话,于是梅笑寒瞪了臭狗一眼,转向庄清流直白道:“算了,深究这些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这壁画究竟是谁所绘,如果很重要的话,庄前辈,你师父为什么不把它毁掉?而如果不重要,我们钻研它有什么用。”

“第一个问题,不是因为她不想毁,而是因为这些壁画,她毁不掉。”

庄清流终于转头,冲梅笑寒一字一句道:“而这些壁画,至少暂时让我知道了两件事。”

祝蘅蹙起眉:“哪两件?快点。”

庄清流这次没有跟她计较,只是目光转落向壁画中金光万丈又大火通红的灵岛,声音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无波无澜:“第一件——这个岛,不是故梦潮。”

所有人一瞬间都有些不明所以,祝蘅脱口问:“什么?”

庄清流并没有解释,而是阖落收起了睫羽,十分十分轻地说了句:“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要除掉这世上所有修炼的人……但是这件事,她几百年前其实就已经做过了。”

梅思霁指尖都蓦地麻了起来,几乎用气声压低地问:“庄前辈,你什么意思……我们上个修界的仙门,包括世上所有的散修,都是你……你师父……?”她说到这里,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不下去了。

祝蘅似乎心底十分烦躁,有些压抑不住火气地沉声说:“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庄清流忽然低头,用手指深深按了一下眉心,闭眼道:“我还没有想好,我也没有理清。”

祝蘅简直快要被她气到,暴躁的话脱口就要出,可这时旁边的梅花阑却忽然冷冷掀起了袖摆,冲她脸上送了一大波清醒清醒的寒风。

祝蘅睫毛都瞬间飞了起来,声音好像想要把梅花阑啄一百个洞:“你干什么?!”

“好了。”庄清流忽然转身,攥着梅花阑就走,“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我再想想。”

梅笑寒连忙掏出专门的蜃影珠,将石室内所有墙壁上的壁画都仔细收录了起来,以便之后再看。梅思霁快速跟着梅花阑,望着庄清流的背影道:“庄前辈,去哪儿?”

她话音刚落,就见走出了石室的庄清流忽地挥袖一扫,紧接着大殿正中央的地面上,居然玄幻地出现了一个好似无底深渊般的大洞,大洞边缘此刻正不间歇地萦绕着旋风般的黑色卷纹,十分诡异地旋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