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而脆弱,锋利却单薄。

傅知雪有些担心,自停电后对方的反应就不太正常,他轻声提议:“江寰,你跟着我走,可以吗?我牵着你,先出去。”

黑暗中,男人握紧他的手,是信任的姿态。

傅知雪定神,这才想起还有手机电筒可用。打开电筒,他想去看看江寰目前的状态——

悠扬的小提琴拉开,礼炮响起,天花板一束光柱猛地打开,照在大厅中央,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他走向另一束光柱招摇的女人。

傅知雪因此错过了江寰那一瞬晦暗不明的表情。

小提琴和长笛高亢的声音激昂,求婚也进行到高潮,男人将戒指套在女生的食指上,戒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诸位,今晚在场的所有花销,我买单!”

餐厅顿时爆发出欢呼,香槟喷射出圆润的抛物线,玫瑰花瓣被女伴挥舞的到处都是。

“看,”傅知雪回头看向江寰,笑:“运气不错,省了顿饭钱。”

江寰早已恢复常态,闻言,垂眼看他,长睫森森,眼神缱绻,低声道:“嗯,我很幸运。”

目睹了一场成功的求婚,傅知雪有些雀跃,服务员送来小蛋糕,他才想起来:“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

江寰十指并拢,眼神是说不出的深意,凝视着傅知雪,开口:“傅家可以起死回生,条件是——”

“——与我同居。”

☆、抖落群星(中)

这里的同居,绝不是任何py交易。两人拥有各自独立的卧室与浴室,所作所为互不干涉,唯一需要的便是同住屋檐下,共用一个客厅与餐厅而已。

据江寰的说法,是为了更好地监督傅氏负责人的决策与言行,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傅知雪毫无异议,事实上他正暗戳戳策划怎样把傅氏公司的事务甩到江寰身上,好做甩手掌柜。他对掌权并没有欲望,如果不是傅爷爷身体抱恙以及傅洛洛以死相逼,他一分钟都不愿做到那张办公椅上了。

但尚缠绵病床的傅爷爷表达了强烈反对,他的态度十分坚定,比之顽石也不遑多让。这让双方陷入了长长的拉锯战,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四处挖坑,终于,双方达成共识,傅知雪将在一个黄道吉日搬迁,钦此。

庚子鼠年丁亥月辛酉日,宜:嫁娶,入宅,迁徙。

傅知雪看着眼前的日历,陷入深深的沉思:所以,又不是嫁人,至于吗?!

傅洛洛倒是表现了相当的不舍,挽着他的手道:“儿大不中留啊。小雪,到了那,事事要以夫……江寰为先,不可忤逆公婆,不可好吃懒做,抓住江寰的胃,从而抵达他的心……”

啪一下,傅知雪拍开她的手,噔噔噔倒退数步。

江寰在一旁耐心等待,看姐弟二人做最后的话别。

他并不是苛刻的人,事实上,每周他都允许一天傅知雪回家探亲。

傅知雪也这么觉得,这种江寰是个慷慨宽和的人的错觉一直持续到他进门。

江寰双腿微微分开,双手交握,一副谈判的姿态:“现在,我们来谈谈同居期间,双方须履行和享受的义务与权利。”

傅知雪不明觉厉,洗耳恭听。

“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三条:一、不能在不该吃东西的地方乱吃零食,二、不可和此屋之外的任意一人发展不正当关系,三、每天至少——”

“——见我一面。”

傅知雪举手:“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