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走廊与楼梯口相交的地方,幽深的目光好似要穿过厚重的墙皮,直直落在梅千鹤身上。
梅千鹤垂下眸子,神色不明的盯着方才被沈遇抓着的那只手。
热意从指尖一寸寸往上漫延,从筋脉、从骨骼、从血肉,爬到心尖儿,烫的人耳烧脸热。
梅千鹤将饭盒放下,再次推开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冷峻寡言的男人“倏”的藏了回去。
梅千鹤淡淡的笑了,走过去,隔着一堵墙与他说话:“不是回去了吗?”
墙里的人没敢回答,大概是不知回答什么,也可能是抱着一丝没有被发现的期冀。
梅千鹤索性点名道姓:“我都看见你了。……徐思奎。”
徐思奎这才懊恼的出来,心虚的不敢看他。
果然是受伤了。
梅千鹤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抬眼,却不小心看到男人微红的耳垂。
“怎么伤到的?”
徐思奎讷讷的张了张嘴,话还没出来,眼睛先红了一圈,说:“不小心……”
可能是没找好借口,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八度。
梅千鹤想到什么,忽地笑了下,问他:“痛不痛?”
徐思奎在他的笑容了失去了思考能力,“痛……”
尾音拉长,听起来怪可怜兮兮的。
梅千鹤勾着唇,“跟我来。”
高大的男人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
穿过长廊走到电梯门口,正准备按下楼层键。
梅千鹤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他动了动,挣脱不开。
他挑眉问道:“干嘛?”
徐思奎不言,固执的拉着他往回走。
梅千鹤沉下脸,喊道:“徐思奎?”
徐思奎停下,抿着唇转过身来,央求道,“别下楼……”
这语气,活像楼下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让他下楼,但梅千鹤并没有询问原因,而是指着徐思奎的腿,“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细看之下才发现,伤口深可见骨。
徐斯奎感受到他话里的关切之意,忍不住愈发觉得心酸。
他活了二十多年,哪怕是年幼时看到母亲从高楼坠下粉身碎骨躺在血泊里的画面,也没有掉过一滴泪。
生来便寡情凉薄。
所有人都这么说,他自己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