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顾千欢睁开眼睛。
空洞的瞳孔倒映不出任何东西,他抓紧桌布,心里的野兽跟着发出讽刺的怪笑,笑他傻逼,笑他自以为是,原来只是一个替代品。
那个他是谁?
顾千欢眨了眨眼,呆呆地,无意识地啃咬指甲,像是坏掉的机器,直到痛意传来,他才迟钝地低头,不知怎的,他竟把指甲咬劈了。
带血的肉条挂在半截指甲上,张开好大一个口子,不停有血滴往下掉,腥甜味染上口腔,锈蚀大脑。
顾千欢毫无所觉。
他是在装醉,可如果不是装醉,他怎么会知道顾风曜的真正心思,他爱的是谁?叶舒晨?他也是油画系,被珍视的画像可能出自他之手。
亦或是他之前的情人?
顾千欢逐个分析,大脑无比冷静,视线钉死那扇紧闭的门,眼底一团暗墨,是谁呢?
*
距离那次晚餐已经过了三天。
顾千欢在寝室看书,翻页的右手食指被白色纱布紧紧包裹,他手指上的伤终于开始结痂,不少人询问过。
对画家来说,最重要的必然是手指。
那是创作的根基。
顾千欢想过借口敷衍,可笑的是,他最想瞒过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准确的说,他根本没发现。
他抬头放松,干涩的眼睛掠过时间,眼神瞬间凝滞:今天星期五。他和顾风曜早有约定,星期五回洋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