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欢垂下眸子,余光撇过僵硬的男人,从他身上打个转才收回。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他很坏很坏,明知道《暴风雪》被顾风曜拍走,明知道可能他才是信封的真正主人,可他就是将一切安在秦西西身上。

他让他那么痛,那么疼,他让他失去一切,为什么他就不能报复回来。

顾先生,你感受到了吗?你的痛苦有我曾经的一半吗?

他勾起唇角,忽地轻轻笑了起来。

他从来不是好人。

有希望成为好人的那个人,早被他亲手杀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连同一切过往。

*

大厅不止何时安静下来,顾千欢瞥了眼,就知道时间到了。

他站在台上,摘下口罩,在众人的哗然惊呼中,轻启唇瓣:“欢迎大家参加我首次个人画展,在此,我要感谢我的老师,所有参加画展的工作人员,以及众位来客,这次画展的所有收益将会全部捐献给青少年儿童心理基金会……。”

话音未落,他看见阿帕忒站在画廊一侧,背后是他最稚嫩的第一副画作,大片艳丽色彩若绽放的花朵,那么鲜活且夺目。

他朝他挥手,顾千欢看懂他的唇语:恭喜你啊,欢欢。

台上,迎着众人的目光,那年轻得过分的清隽画家忽地舒展漂亮的眉眼,若展翅的蝴蝶,华丽的尾翼划过众人心尖,不知他看见了什么,翘起嫣红的唇瓣,那一瞬间,无数媒体们举起手中的镜头,在耀眼的镁光灯中,这一幕彻底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