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现场那大堆碎片玻璃,他都害怕这父子俩之前是不是在屋里打了一架。
“凝血障碍。”赵美桦摇着头喘气,“他那个病,又复发了。”
那个病指的大概就是白血病了,他记得葛出云当年就是为了这事儿回的国。
但事发在十年前,他当时还太小,只见过几次躺在病床上的葛建华,还觉得这个爷爷怪慈祥。
“那是不是,要重新进行骨髓移植了?”他小心地问。
赵美桦低头看着鞋尖,没吭声,再次抬头看向他时,才摇了摇说,“他不打算治了。”
“移植很疼的,这老家伙说他不想再疼了,十年前被下病危通知书那次,是他儿子回来帮他从死神手里多抢了十年的时间,他说这十年他活得很自在,已经足够了,上次去西藏之前,其实就已经有点兆头了,他不想跟他儿子说,我就也没多嘴,想着一起好好玩一次,结果两人吵成了那样,回来之后我就带他来住院了,这老头啊,嘴上说要认命,身体却不老实得很,总嫌弃医院饭菜没荤腥,自个儿偷摸跑出去偷吃,之前查房时候发现他没在,我还以为他又馋嘴了,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对了,”脸上跑出来的红晕已经稍稍退去,赵美桦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表情,看向自己亲外孙的时候,倒还能稍稍暖和起来一点,“你怎么穿这么点就跑出来了?出云没跟你一起来吗?”
“我……”季鸣忱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外婆一向不怎么关心舆论八卦这些,想来是还不知道那事儿。
“我联系不上葛叔了。”他低头说。
“这孩子……也是够倔的。”赵美桦沉沉地叹了口气,眉心罕见地拧紧了,“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就是没生在个好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