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用拳头抵在嘴上,笑道:“看来最近很勤奋在学英语嘛!”
“啊。”一连串乌龙令乔以棠大脑阵阵发懵,“我口语太差了,要多练练。”
说完转向了窗外,到底还是年轻,生活窘迫都折不弯的才高气傲在真正的芝兰玉树面前蓦地自惭形秽了起来。
陆景看了他一眼,晒道:“以后练口语来找我啊。”
小孩儿学习很认真,但语言学习重在运用,词汇语法可以死记硬背,口语交流还是得靠环境。
乔以棠倏地回头。
陆景笑了一声:“干嘛?不愿意?”
乔以棠急忙摇头,“不不不!是我……我口语真的挺差……”
“附中屠版狠人还会怕丢脸啊。”他揶揄道。
乔以棠挠挠头,“也怕你太忙,太占用你时间。”
“你别这么懂事。”陆景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说,“我都自惭形秽了。”
乔以棠一怔。
街边光影飞驰,透过玻璃在车厢里疾掠出道道斑斓光痕,映在陆景突然寡淡下来的神色上,像是俊美无俦的无机质琉璃雕塑。
陆景直视正前方的车阵长龙,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道:“十七岁就该有十七岁的样子,热血无畏,懵懂任性,这是你成年之前最后的放肆了。”
乔以棠彻底愣住。
有人生而富贵,就像方舟凛,闹出一地鸡毛来都有人上赶着为他擦屁股;也有人微寒中来,像他,生活的主调就是生,和存。
风中飘摇的家庭,活着都是问题,哪来给他任性的机会?从小到大,周遭的声音无一不是要乖,要听话,坚强些,成熟些,爷爷奶奶很辛苦,你得快快长大扛起整个家。他也确实尽了最大努力,该省的省,该攒的攒,打工养家,甚至放弃唯一挣脱泥沼的机会辍学陪护老人都不带半分迟疑。
一直以来,他都以成熟可靠来要求自己,而今却突然有人对他说,你可以放肆,可以任性,该像同龄人那般有一段畅意热血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