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拾掇完醉鬼,回头捡好飞远的拖鞋,转身去了洗手间。
屋内大灯没开,唯有身后廊灯错落,切割出满室明明暗暗的光影。
乔以棠拧了毛巾出来,就见那醉鬼自个儿翻了身,浅色薄棉T恤领口斜开,跑出一截儿刺眼的白来。
这道白皙的主人偶尔也健身,并不显得过份瘦伶伶,肩颈那处锁骨精巧,曲线柔和。
天花板上冷气呼呼地吹,湿毛巾泛着些微凉气从脸上擦过,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乔以棠顿了顿,鬼使神差地,俯低身子凑了过去。
“阿景?”他轻唤。
温热的气息裹挟某种隐蔽的、深藏不露的讯号,吹进耳中,穿透皮肤融入四肢百骸,顺着沸腾的血液,跑遍了全身。
醉鬼眉间叠出一道褶,不知有意无意,嘟囔着发出两声就当是应了。
那似睡非睡的模样,着实没法拎着去洗漱,乔以棠只得又往返跑了几趟,搓洗了毛巾帮陆景擦了手脚。
夜间野外多蚊虫,小陆总一身皮肉娇气,防蚊手环戴了好几圈,效果也微乎其微,乔以棠一路擦拭下来,看着细皮嫩肉的白皙小腿上一溜儿用指甲打了十字叉叉的小疙瘩,简直没了脾气。
从便药包翻出青草膏,乔以棠用棉签蘸着药给这娇气包上药。
微凉的薄荷味儿在空气中散开,本该清神醒脑的效果,却在静谧与昏暗交织中酝酿出另一种奇异的、几近鬼迷心窍的鬼使神差来。
乔以棠又小声地喊了一声:“阿景。”
便没有下文了。
陆景:“……”
他闭着眼暗忖,“醉”都“醉”了,就不用给出反应了吧?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对着个醉鬼也能自说自话。
于是不动如山,呼吸平缓,睡态酣然。
应该没露出马脚?
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远了又近,陆景闭着眼,忽然有点儿小紧张。
药擦完了,你走就走,还回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