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毛头似的爆粗口拎拳头揍人。
乔以棠在他指尖落下一吻,“这么好看的手,弄疼了,我心疼。”
陆景一下就红了眼。
他又何尝不心疼乔以棠?
他连说句重话都怕委屈着的儿子,竟被个不知所谓的货色那般轻贱!
有人生来富贵。
有人挣扎在泥沼。
他想起初见时那个阴郁沉默的孩子,也记得重逢后淡漠疏远的少年。
一开始自己只是好奇,好奇这样一个幼年饱受现实无情打击的小孩儿,在骤获转运契机后,会有怎样的变化。
是愤世嫉俗,还是阿谀谄媚?
他发誓,他真就是只是好奇而已。
逆流汹涌,风疾雨骤,少年就像一叶孤舟,孤零零地飘摇在人世间。
来羊城是摆脱贫瘠的念想,可乔以棠就从来没想过要完全依托方家而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陆景想,或许是少年穿着不合身形的廉价衬衫西裤穿梭于人群熟稔地记下一道道菜名的那次偶遇;或许是他负伤累累孤立无援于办公室那憋屈又懊恼的神情;又或许是他收下礼物后坦然发表“人力资本”那番言论时的不骄不躁……
乔以棠优秀,自信,自强,又独立。
这种人格上的强大,无关乎年龄大小。
曾何几时,陆景也曾遇见过看似强大的人,但那人最后却如世间万千凡尘俗子那般,止步于现实。当然,那远谈不上对错,不过是漫漫人生成长路上必经的取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