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擅交际。”
“本打算,将这消息,快马加鞭的使人给父亲送去,听他老人家决断。”
“现如今,哥哥来了,倒是让素有了主心骨,全不似之前般茫然了!”
李素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见李虎跃对他心生怀疑,也不慌乱,只笑着抬起头,与他对视。
“父亲公务繁忙,哪有闲心,管这些内院杂事。”
“素儿,你已成年,所言所行,皆会被旁人视为,德平伯府态度。”
“听哥哥一句劝,将来,与人交往,切记谈吐举止,不可随心所欲,盲信臆断。”
见李素不似说谎,李虎跃便干脆的阻止了,他给李铭送信问询的念头。
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
他打算,对柳轻心,这位救过隆庆皇帝性命的准王妃,亲自观察一番。
有道是,千金难买心头好,枕边暖风促事成。
如果,她当真是如李素说的那样,只需一间燕京的铺面,就能打发,他自然乐得省钱,寻一处位置上佳,样式气派的,作为新婚贺礼相赠,而不似旁人般的,跟风儿抢购良驹,冒被旁人比下去的风险。
“哥哥所言极是。”
“是素目光短浅了。”
对李虎跃的惺惺作态,李素心存鄙视,脸上,却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神色。
现在的他,还没有与李虎跃正面抗衡的能力和底气,所以,只能像这样,暗中设计,请他入瓮。
一如之前,那许多年,他背临深渊,踩着别人的枯骨,于黑暗中,摸索攀爬一样。
如今,所求已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只消再踩上两到三人的枯骨,便可紧附鲲鹏,乘风而起!
“无妨。”
“你年幼离京,少受母亲教训,自比不得我这尽孝于她膝前的。”
“待我伤愈,回了燕京,便去向父亲美言,求他念你有功于德平伯府,调你回燕京供职。”
“介时,你得了母亲教训,定可长进。”
于世家嫡出子女来说,会“言而有信”这种事儿,从来都只能被当做笑话来听。
就像此时,李虎跃对李素的这番许诺。
他根本不会去跟德平伯李铭美言,更无想法,让李素回返燕京,凭着比他更早一步,与三皇子朱翎钧建立起的“交情”,在德平伯府站稳脚跟。
庶子,就是庶子。
从出生,就注定了,用来当嫡子们垫脚石的货色,有什么资格,与他并肩而立?
他李虎跃宽宏,没琢磨着于他失去价值后,将他灭口,已是极大恩典。
回燕京供职?
开什么玩笑!
燕京那么小,各大世家的嫡子们,都会为一个职位打破头的地方,哪有一个庶子的落脚之地!
想到这里,李虎跃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疼。
钻心的疼。
但若只以这疼,便可攀附三皇子朱翎钧,他情愿,再疼上一月,再比这疼上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