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耐心地凝视他。以撒别过头,这视线还粘在自己身上,看得他心虚起来。
“……我不知道,”以撒改口说,“可能,我是说,后半夜我去弄了点酒喝。”
“我也是。”
“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花这么多心思找你,”泽维尔说,“我不确定你值不值得就这么做了。我也醉了吗?”
这时候,台上女歌手发出形似器乐的花腔高音,泽维尔吸了一口烟,隔着烟云看着那个男人,低头把嘴唇贴在以撒耳边:“以撒,你觉得这样的开头怎么样?”
以撒沉默片刻,嘟嘟囔囔骂了句脏话。
泽维尔以为自己被拒绝了,但紧接着以撒的行动直接给了他答案——他拉着他,拨开人群,有一瞬间人潮好像海浪,把他们往回推,但脚步又不断往前,好像全世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都是静止的。
从后门钻出去是僻静的小巷,木门把所有嘈杂阻隔在室内,他们的头顶是无星的寂夜。
“转头看我。”泽维尔说。
以撒照做了。
“闭上眼睛。”
这让以撒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闭上眼睛:“如果你扇我一巴掌,我会揍你。”
然后他听见泽维尔的笑声,甚至有点稚嫩的年轻人的笑声。笑什么呢?他不太高兴。
以撒感觉到泽维尔在凝视他,并且凑得很近,面上拂过他的鼻息。紧接着,两瓣柔软的东西试探地贴在他的嘴唇上——以撒吓得睁开眼睛,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我试试看,”泽维尔说,“好像没有太糟。”
可能泽维尔还想说什么,无所谓了。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以撒拽着衣领摁在墙上,堵住嘴。这个吻来势汹汹,但好像和监狱里那次又不太一样,没有一颗牙齿被撞痛,泽维尔只感觉到魅魔的舌头那么柔软。
黏黏糊糊的吻结束以后,两个人都气息不稳,以撒用鼻尖亲昵地磨蹭他的鼻尖,问:“我之前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我?”
“没有,”泽维尔说,“而且是你总招惹我。”
“那你完了。”
泽维尔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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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不是开车来的,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从东区走到中部偏西,那真是很长的一段路。
以撒提议去弄一瓶酒来,泽维尔也同意。他们俩就喝什么酒这个问题现场吵了一架,因为以撒威胁要用屁股强奸他,泽维尔就投降了,所以最后买的是威士忌。泽维尔不觉得这时候喝高度酒是个好主意,他掏钱的时候一点都不快乐。
该回家去,对,该回家去。他们俩像一对像刚会走路的婴儿,紧挨在一起,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过了很久,以撒突然傻呵呵地笑起来,泽维尔问他笑什么?他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