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崖底那头兽这次说话一本正经,还有点温和。“你被困白室山千年,难道就不想知道那脱身之道么?”

庚桑画指尖蓦然捏紧袖底,顿了顿,变脸冷笑。“你知我想要的是什么?又何来脱身一说?”

雪兽慢吟吟地笑,笑声散落,似乎它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在笑声渐止后,它忽然又换了副口气,听起来挺吊儿郎当。“啊又忘了,师尊你惯来爱装。”

嘶……!

庚桑画抽气抽的牙根疼。

他气呼呼地一甩袖,连声冷笑。“是了,这样说话才是你。”

雪兽不说话。

庚桑画顿了半刻钟,到底把一直盘桓在嘴边的那句“畜生”咽回去了。山风里裹着水息,他在忍气,那头雪兽居然也就吞声了。

等到庚桑画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竟默等它开口驳他……就像从前原胥经常做的那样。

但那头雪兽并不驳他。

庚桑画又等了它约半盏茶功夫,再俯身下探,崖底面壁的雪兽不晓得何时已经把屁股朝外,蹲伏在洞壁那,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也不晓得这家伙在忙啥。

庚桑画受到冷落,有点下不来台,心里又觉得自己没意思。他要怎样呢?他又不能当真与头雪兽结道侣。就算是原胥……不,原胥也不成,他仍有桩千年前欠下的旧冤仇没了结,没得平白害了原胥。

既结不成道侣,如今这般别扭地来与雪兽(原胥)吵闹,那就更没意思了。

显得他痴缠。

庚桑画左思右想,哪哪儿都不得劲儿,懒洋洋抬起脚,觉得他要么还是醉死在银雪峰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