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画本来说的是气话,一句“苟合”,见原胥居然不反驳,就更气。他气得一张脸飞雪笼霜,桃花眼内波光乍寒。“滚开!”

他扭身,用力打掉原胥的手臂。

原胥不闪不避,任他打,一边绷着张冠玉般的俊脸一本正经地扯淡。“可惜这地方没有榴莲,不然师尊你就是罚我跪榴莲都成。要不这样,师尊,你觉着怎样才能消气,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照办。”

庚桑画没能挣脱掉人,反倒是他自家手掌拍在原胥胸口啪啪响,手心被这该死的家伙宽厚胸肌震得有点麻。他整个人也就麻了,雪白脸皮飞了红云,想起那夜这样那样,又依稀记得这厮曾经抱着他哄他的千言万语,心里一时又是寒又是热,说不出来的臊。

“你……”庚桑画鼻息有些不稳,蓦然掉开身子,烦躁地道:“自从那夜后,我一直体内灵息紊乱,你且让我一人静静。”

原胥低低地笑,见他不打了,立即又滑蛇般缠抱住人,贴着眉角鬓边小口小口地亲他。“静静可不是什么好姑娘,师尊你想她,不如想弟子我啊!”

这个段子不是庚桑画熟知的,他还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随后……随后就更恼了。

“你从前在仙宫为帝,你须也有欢喜的人与物,而今即便入了下界投了凡胎,心底里记得的,想必还是那时白云深处。”庚桑画一口气说到这,眉心忍不住微颤,两瓣殷红薄唇也抖的厉害。“我就算再强些,在下界也不过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等你修为满了,你自可白日飞升。到得那日,你也就不须再记得我了。又何必结契!”

极情道修一旦结契,就只能毕生都得以道侣为重,至死方休。

庚桑画和原胥修的都是无情道,哪怕千年后白室山对外各种含混欺世,他和他依然是无情道修。无情道修不结道侣,也不讲究所谓情意,按照他们的法门,终生都在努力探询并试图做到大道无情。

“大道无情呵,”庚桑画忍不住讥嘲了一声,带着点凉薄。“云岚帝尊你莫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