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画沉默片刻,掉开眼,有点不耐烦。“真被摄去了,你追来也没用。”

原胥一愣,终于放下蒲扇,大步朝软榻走过来,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怎会没用?”

“有什么用?”庚桑画扭头,见这家伙身高马大地堵在他面前,先前在幽冥地府受的那口恶气就涌上来了。“你我之间又不曾结契,就算是我当真出了什么事,你也寻不着。”

结契的修仙者之间都有生死相连的依凭,或是交换了修为法门,或是同命相连。像他们这种,虽然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得足足的,却不曾真正结契的,当真是一声“道侣”都谈不上。

庚桑画想起来就更气了,那口恶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恶狠狠地瞪着原胥,语气又讥讽又寒凉。“我也不过就是因着朔夜的缘故,教你摁住这样那样地欺负。倘若不是朔夜……你、你这头畜生……”

朔夜那次,原胥可不就是头畜生!把他摁住,迫的他几次晕厥。

一想起那夜前情,庚桑画就气得真说不下去了。“……畜生!”

原胥挑开帐钩,杵在他面前勾唇笑了。“倘若不是朔夜,师尊你又待要如何,难不成,师尊你悔了?”

可不就是悔了。

庚桑画扭头不看他,从鼻孔里又哼了声。

原胥诧异又好笑,手指探过银色软绡,一把搂住庚桑画瘦削的双肩。然后一屁股歪坐在床头,好言好语地哄他。“你看,本来是说好天一亮就结契的,婚帖内容我都想好了,可发帖的事儿我刚准备吩咐下去,你就突然间变成了个小孩儿。”

原胥说着就忍不住低低地笑,左手比划了下。“就那么一丁点高,我要是那时候带着你去办婚庆大典,满天下可不得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