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下!原胥兜头彻脸都涨得通红,失了火一般,说话也结巴。“你、你的意思是……?”
花使者似乎是觉得逗弄他无趣,直起身,有点无所谓地转过头,撑着艳丽红罗伞走过船头。“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渊狱了。”
“你……你等等!”原胥再次提高声音叫住他。
这次,花使者没回头。
一袭雪色云衫儿在朦胧月色下微微拂动,背影清劲,依稀仍是万余年前在瑶池下初次相逢。
原胥陡然声哽。“我那年……对不起!”
花使者背对着原胥漠然摇头,撑着红罗伞,一双乌皮靴轻快地点过水面,在流溪河面掠起一道极细的白线。
“花——”原胥还在喊。
那柄红罗伞下的人影却再没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原胥终于怔怔然落下那只伸出去的手,手臂垂着,然后一步步失了魂般从甲板走过。他路过撑篙的艄公,脚尖踢翻了赏月时备下的案几,银壶中酒液倾倒,淅淅沥沥的。
酒水泼洒的声音与流溪河中的水声渐渐交汇在一处,耳内潺潺的,就像是朦胧月色下突然下了场雨。
原胥一直走回到船内,帘子也不揭,叫银绸帘子蒙了头往内舱走,脚步声空洞洞的。那人走了,禁言术法依然没解开,满船静寂。
大概是痴呆呆站了半盏茶后,原胥才猛然反应过来,啊地叫了一声,急匆匆冲到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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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