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不动声色地回望他,语气淡淡。“嗯。”
“他就是师门所说的那个堕仙。”
“嗯。”
“他……”
“道争是因他而起。”原胥沉默了会儿,继续道:“他在瑶池边受尽折辱,最终竟以仙帝之尊,于轮回井边自剔仙骨,发誓永不入轮回。三十三天的极情道修为此发了狂,率众冲入白玉宫,极情道与无情道两位至高帝尊因此决裂。万年道争,实则都是因三十二天仙帝花清澪陨落而起。”
庚桑画睫毛微微颤了颤。“……你为何要与我说起这些?”
原胥叹了口气。“我知你恨他,也恨我依然记得他。我不能不记得,万余年道争……曾有无数的上古神族埋骨。师尊,我只是愧疚。倘或当年在瑶池畔,若我曾伸出援手,或曾仗义执言一两句,或许一切皆会不同。”
黑海底暗沉如昧,光并不能透入他和他的眼底。
庚桑画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陡然斜身往下,双腿奋力蹬开这沉滞的水波,竭力往下。
再往下。
原胥在他身后游来。
庚桑画一直逃,原胥一直不紧不慢地追,直到子时到,直到他被原胥褪尽衣衫拥入怀中。
“师尊……”原胥声音有点不稳,鼻息咻咻。“我以上界灵息灌入你丹田中,从此后或许百年,或许千年,弟子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庚桑画一双桃花眼底渐渐转至迷离,鼻息中起了雾,声线也乍然温软。“便……只是师徒么?”
原胥起先怔住,随后蓦然狂喜,低头亲吻他两瓣殷红薄唇。“当然不止是师徒,还是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