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画并不回避他的吻,头一次,他甚至主动扬起雪白脖颈,好让原胥吻得更深。
师徒结道侣,在琳琅下界修仙宗门中是件大忌。但庚桑画不打算告诉原胥,若终要有一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个人,就是他庚桑画好了。
这一夜的黑海底,庚桑画终于褪去一切羞涩,深沉地、彻底地拥抱两人间这一场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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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荡于凡尘四海八荒的百年中,庚桑画与原胥也曾撞见过一次故人。
那是在北俱芦洲的一条黄尘飞扬的官道上,辚辚马车内,庚桑画正从车厢内探出大半个身子,与赶车的原胥争抢棒棒糖。
原胥用现代社会学来的手艺,给庚桑画做了十支棒棒糖,却又坏心眼地故意逗弄他。“师尊,你想吃糖,得先亲我一口。”
霞光炽烈如火,子时还早,庚桑画还顶着一副三岁小娃娃的嫩面孔,闻言傲娇地哼了一声。“芫荽你敢不给我吃糖,我今夜就不让你睡觉!”
原胥抖动手中缰绳,回头,沉沉地笑了一声。“你多说了一个字。”
庚桑画睁大一双桃花眼,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立刻飞扑过去掐住了原胥脖子。
原胥哈哈大笑,顺手捞住人,俯身正打算勉为其难地喂根棒棒糖。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大师兄,你、你有儿子啦?”
原胥与庚桑画双双回头,就见到官道马车边立着个风尘仆仆的老熟人。居然是十二!
十二发鬓灰白,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几十岁,说话时也十分踟蹰。“我找到了千年雪莲花,大师兄,你……可以回白室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