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有人亲密喂他糕点,一如自己往常做的。

恐惧攥住了心头,他一发不可收拾地冲向前,曾经小心翼翼装出的优雅高贵被忘在脑后,他从来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他只是泥淖里的一抔土。

*

祝久辞对于某人不愿意收门徒这事没有过多思考,毕竟教他这一个学生已经够让他费心力了。

每每看见梁昭歌在他弹琴时一次次皱眉,祝久辞便知道当琴先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不过大司乐的圣旨已传遍整个京城,前来拜师的人并不会少。

祝久辞以为梁昭歌总要用几个理由把人搪塞回去,却没想到他的处理方法实在非常——直接了当。

每当一个拜师的人进府,梁昭歌便把圣旨丢给他,让他念。

小可怜学生都是平头百姓,哪里如此近距离见过圣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满面地开始念。

念完以后,梁昭歌问一句,“圣旨上写我要收徒了吗?”

小可怜摇头。

“那请回吧。”

小可怜颤着双腿爬出了国公府。

相同的小可怜来了一波又一波,梁昭歌如法炮制,每日都有几十个抖着双腿爬出国公府的人。

门庭若市持续了几日,京城人总算明白大司乐无意收徒,渐渐的也没有人来拜师了。

西苑的日子着实岁月静好,梁昭歌没有像以前那样十二个时辰抱着祝久辞不放,二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品茶,一起习琴。

祝久辞恭恭敬敬供奉起他的神明,欣赏那人的优雅,折服于他羽化登仙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