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猫。”

祝久辞看着梁昭歌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木门一声轻响,小室陷入死寂,银骨炭偶尔噼啪炸开,声音煞是明显。

他抓着衾被无法沉入睡眠,若真如梁昭歌所言不必担忧,他自己又怎会慌张到忘了小将军的糕点,国公夫人又如何需要委他人带回糕点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安抚。

若是没有那场梦,祝久辞或许会没心没肺吃着糕点等外面的世界停止喧腾,可如今看见过萧条与败落,无论如何不能再假装自己是无知小儿,厚着脸等他人保护。

蒙着脸睡了一会儿,炭火着实有些热,他受不住绸缎的闷热,恍然掀被起来。

梁昭歌许久没回来,取糕点也不必花这么长时间!从西苑到书房不过两进院落的距离,哪怕是蹒跚小童也该回来了。

祝久辞不安跳下地,随意踢踏了一双软靴跑出去。

过了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跑过去,有三两仆从在竹园扫雪,脸上笑意满面,仍是沉浸在瑞雪丰年的喜气之中。

他扫了一眼跑远,身后老仆们笑着让他慢点。

一路跑到前苑,等不及穿过长廊,直接撑手翻过廊亭美人椅,直直跑到了书房前,重重一敲门,不等里面回应便破门进去。

书房静谧无声,梁昭歌站在书房中央侧眸看过来,他脚边地上躺倒一个仆从,面目苍白,似是晕死过去。

祝久辞疾步走上前:“怎回事,人怎么昏了?”他蹲下去要扶人,梁昭歌一把抓起他,“死了。”

祝久辞惊惶后退,脚步踉跄,再仔细一看,仆从面容浮肿,眼皮外翻,唇色显出不正常的紫黑,半露出漆黄的牙齿,忽然视线被遮住,梁昭歌挡在他面前抬起宽袖不让他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