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眼看着军阀面上疲倦,他心里头又难受了。他害怕自己成为累赘,拖了军阀的后腿。这些小心思军阀一概不知,只瞧着他一会儿笑着一会闷声不语,有些纳闷儿。

问了也不见答,他就没问了,捏着小戏子给他揉太阳穴的手塞回被子里,仔细着凉。

第二日富商自告奋勇替军阀陪小戏子呆一天,让他只管放心去忙。军阀意味深长瞧了他一眼,这个人情约莫还是记下了。

富商学识见地不俗,亦不输军阀,言辞之间有趣得很,小戏子听得津津有味,转头问起他和军阀。富商面上带笑,三分遮掩着,小戏子不知内情,诚邀他有空去公馆。

富商笑着应付,最终没有确切答复。一是他摸不准这小戏子如今是个什么地位,宠得再厉害,若是牵扯进这些事情,难保不会惹恼了军阀;二是如今军阀态度未明,他若是擅自答应做主,怕是也要让军阀发恼。

小戏子心思单纯,只觉得有憾,倒也不强求,依然听他说起奇闻趣事来。

富商听他之言也是咂舌。且不说这军阀在外如何,单是从小戏子口中二三事,他也能摸出来七八分,看来自己这条线是万万没有拉错的。于是对小戏子越发上心,仔细嘱咐,万事细心如同亲兄长。

一二谈起,就说起来学校。小戏子面上笑容轻松一下就淡了许多,虽有掩饰,可哪里逃得过商人毒眼。富商隐晦牵引,就把事情摸出来了。小戏子还无所觉,心中烦闷。富商宽慰他几句,另说起高兴事了。

军阀晚间回来了,小戏子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富商怕军阀醋了,连忙借口开溜。溜之前隐晦地提醒军阀:小公子心善单纯,保不齐外头有人拿他好欺,若是在意,可还得万事诸全了得。

军阀微愣,看着床上向他伸手的小戏子,将人抱起来,朝富商略一点头致意。

小孩儿不说,他没问,可现在是有人已经在前边先他一步更了解了,军阀自然要彻查一番。

这事情也好打听,庞家人敬怕,底下却有不怕死的,风言风语传遍了学校不知收敛,随便找上几个老师学生就将事情问得一清二楚了。

这些日子的事情经过一想,军阀心里明镜儿似的。他满面怒容,沉着脸坐在床边。一气自己竟这般疏漏心大,没有时时顾着;二气如今了,小戏子竟还将这些事瞒他,不肯让他为他出气,还将自己闷出病来了。

小戏子不知事情早已全被他知晓了,还当自己这一病真是拖累,惹了他发火,心中惴惴不安,先哄了他,说自己明日就可以出院上学了,决计不会麻烦的。

军阀一颗冷心给他捂得软疼,将人抱在腿上仔细看过了,原先要发作十分的怒气,霎时就都泄了。他将事情同小戏子说了,仍旧是不高兴,问他为何不同自己说。

小戏子傻了眼,支吾着。这些日子本就委屈难挨了,军阀这么一问,他再也忍不住,先是哭了一轮,而后才抽抽嗒嗒细细交代了。

军阀心疼得不行,原就是自己没有周全好牵扯出来的事,竟要小孩儿承担。

他抱着小戏子哄,哄得人眼泪落下一茬又一茬,浸湿他外衣,揪着他衣服上的绒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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