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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戏子觉得昨一夜丢了脸,第二日醒了闷在被子里怎么也不肯见军阀。
军阀好笑得很,扯了扯,硬是没扯开。他只好坐在床边,故意吩咐人去买早餐,还要顶新鲜的满梨酥。眼见得小包耸动着耸动着似要冒头了,他又道一人份即可。
这回小戏子缩不住了,连忙钻出来,大喊我也要我也要。
喊毕才发现这房间里除了军阀和他,再无一人了。原是逗弄他呢。小戏子看见他含笑的眼睛,气鼓鼓地要掀被子盖回去,不料被军阀一把搂住了两条腿,使劲儿蹬了两下也没挣脱,闷着脸不说话。
军阀好声好气哄了好一会儿,又吩咐人去买早餐,这才劝松了记仇的小家伙。小戏子欢欢快快地吃上早餐,例行检查的医生闻见烤鸡香味,眉头一跳,脸色不好了。
小戏子飞快抹了手,把东西往旁边一推,乖乖巧巧指着军阀说,他买的。
医生憋着脸哪能说什么,只敢背着军阀悄悄瞪他,小心你好不了。
小戏子把心事同军阀那么一说,胸口再无郁结,被那么一哄,现在通体舒畅,嘻嘻笑笑不答话。待医生出去了,仍旧把早餐吃了干净。
他觉得闷,想要军阀和他下去走走,军阀拿了些厚衣服预备让他穿上,免着了凉。衣服刚拿出来,门就被敲响了。
不是富商,也不是医生,小戏子认出来了,是那日到公馆去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还跟了二位女子,以及一位瘦瘦高高的男人。
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朝军阀鞠了一躬,立刻开始言辞恳切地道歉。小戏子听了好几句才依稀听得出来,大约是关于自己的?还未及茫然,就看众人目光尽数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那中年男子一个箭步到床边冲他鞠了一躬。
小戏子吓了一跳,险些以为他要给自己跪下,腰板直起来要下床,那人已经重新站直了,细细述说自己昨日才听闻自家有人造谣他,还说自家女儿都已许了人家,绝不敢攀上军阀云云。
小戏子听得几分晕乎,只能不住点头。
昨日军阀哄过,他心里已经没什么了,今日这般阵仗,反倒让他几分坐立不安。且看这中年男子长出他许多这般屈膝,他拉出来道歉那女孩子更是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如核桃,比自己瞧着还要惨淡几分。
那女孩子他在学校见过两次,并没有什么多的交集,但是瞧着她这般,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将目光投向军阀。
军阀自然知道他意思,不过小孩儿心善原谅,他可不会让他委屈白受。庞家人今日不打招呼找上门来,还在小孩儿面前一通说,仗着他心软以为容易,军阀不会让他们遂意,吩咐了副官将人拦出去,待后再说。
庞家人自然知道这事儿不会善了了,可军阀也没有半分搭理他的意思,犹自陪着小戏子下楼去草地上玩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