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半天无果,秦冕‘操’了一声,他简直对这种穷山僻壤里的刁民毫无办法。这人摆明了不讲道理,可他的确并非被人邀请。
见对方转身要走,秦冕当即改变主意,另辟蹊径地说,“如果我想出钱赞助你们的事业,作为考察者的身份,也不能放我进去?”
黑人一听见‘money’,眼睛顿时就亮了,“你真不是骗子?”
秦冕这回懂了,当即摸出自己的钱包,将在机场兑换的比尔抽出一叠最大的面值,塞了过去,“我是个商人,我从不骗人。”
这回对方总算肯认真听他,在听见‘刀伤’的单词之后,连连点头,“我们这里的确有人受伤,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黑人带着秦冕绕过两排板房,走到最角落的一间,还没敲门,关不严实的劣质门板先一声在他们面前豁开。被油笔涂鸦过的夹芯板绕轴快速旋转半圈,差一点拍在秦冕脸上。
门里门外皆是一愣,池一鸣一眼认出了面前的男人,而秦冕的眼里毫无波澜,反而皱眉,像是对突然跳出的这人非常嫌弃。
毕竟对方变化太大,从皮色到穿着,已然糙成一副资深的贫瘠的东南亚模样,哪里还有点半英气逼人的海归的影子。
当然这只是第一印象,再看第二眼第三眼就不难发现,眼前的男孩精神很好,比如刚才开门的那一下力气,就足够震慑。毕竟在这种地方久住,再细腻的贵族也抗不住紫外线的摧残,跟贱民一样沾上低廉的土味。
池一鸣跟黑人扯了几句,勉强搞懂秦冕出现在此的目的,不但没有让开,反而用身体将门口挡住,“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进去?”
终于见着个能说中文的,秦冕诧异的同时松了口气,“我想看看白鹿,我很担心他。”
“他又不是你养的狗,说看就看?”池一鸣打定主意不让,气氛有点尴尬,两个人就一直僵持。
黑人收了秦冕的钱,没忍住多替他解释两句。他说这位先生非常热心,他很担心他的朋友,并且愿意出资赞助。
“你以为你谁啊,几个破钱可帮不了我们。”池一鸣听见屋内动静,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他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
“我不会刺激他。”秦冕也听见里面的动静,心痒难耐,恨不得分分钟进门,“白鹿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家人。”
“……”一句‘家人’使得在场的剑拔弩张当即哑火,不光池一鸣惊讶,连秦冕自己都愣住。
“一鸣,你在跟谁说话?”屋子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柔软清丽,宛如美妙的百灵。
秦冕精神一振,连途奔波的倦意顿时烟消过半,仿佛临近甘澈的泉水,只那一声就足够洗去他满身灰尘。这一路找来并不顺利,身边没有秘书,所有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可他突然什么都不空去计较,他知道这扇门后,一定有值得为之长途跋涉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