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脑中乱成一团,本想暂时避开温初月,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可梁皓见他每天都跟丢了魂儿似的,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对练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竟然还被梁皓刺伤了,便强行让他回去休假,养足精神了再来。
这下完全适得其反了,阮慕阳一想到又要和温初月朝夕相对就哀叹连连,倒是温初月,听说梁皓那牲口总算肯让阮慕阳休假了之后很是开心,只是后来见他胳膊上缠着绷带,问清了缘由,立马拉下脸来把梁皓数落了一顿。
第50章 我见犹怜(7)
温初月知道阮慕阳丢失了一段记忆,感情又比寻常人淡薄些,会比较晚熟,可他没想到阮慕阳竟然熟得这么晚,算算年岁都快二十了,对男女之情还全然是懵的,更别说男男了。
所以温初月持之以恒的诱惑一点用都没有,让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挫败感。
“是我不像女人,勾不起他的兴趣?还是他太清心寡欲?或者说,他其实存在那方面的缺陷?”
温初月每天都在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每天都在构想新的陷阱——他的思路很简单,既然他就是阮慕阳最珍惜的东西,那么就让阮慕阳来亲手摧毁自己好了,他保证比起自己受的那一丁点儿伤害,阮慕阳的内心会痛苦千万倍。
而他所渴望的,就是那种深重的苦痛,诛心的快感。
自我怀疑了一段时候后,温初月换了个思路,他不再认为没有成效是自己魅力不够的缘故了,因为他前些日子在酒楼喝酒时,冲路边随意瞥过来的男人笑了一下,就害那人忘了看路,直直撞上了墙,他转而觉得是自己和阮慕阳相处的时间太少,没有发挥的余地,才迟迟没有成效,所以他开始盘算起让阮慕阳能多陪陪他的办法。
顺便一提,温初月常常一个人喝酒的酒楼就在龙武营的演武场边上,只隔了一个围栏,坐在阁楼窗边能将演武场的情景一览无余。
他才去了一回,酒楼丰满圆润的老板娘就愿意把阁楼的雅间长期留给他,见他腿脚不方便,还常常派个小厮接送他,每回他在阁楼喝酒的时候,老板娘就在柜台前痴痴看着他。
那白发太过显眼,温初月怕被认出来,每天用从温烨那儿偷偷弄来了的药剂把头发染黑了才出去,整天一袭素衣一把折扇,打扮得像个破落秀才。那酒楼老板娘见他长得俊美绝伦,不似凡人,本没有非分之想,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可不是一般人能宵想的,即便他没有显赫的身份,即使身有残疾,凭借这个样貌,也能俘获一帮有钱人家的阔太太,锦衣玉食侍婢成群,可他却成天独来独往,一个人对着龙武营演武场的方向独酌。
老板娘不知道她家酒楼有名的甜酒喝在他嘴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每每看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时,想着他瘸腿之前,是不是也有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梦想呢。
老板娘的丈夫就是前些年打仗的时候死的,所以每当她看着那个独自一人时常常露出寂寞神色的漂亮男人时,觉得他也并非如第一眼看上去那般遥不可及,自己主动一点,说不定能将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儿攥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