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躲远一点好。他快速扒拉了几口饭,顺便干掉那个长得十分周正的鸡腿,就藏进房间另一侧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了。

……

宫室里几扇疏窗敞开,连绵夜雨之后,和着土腥气的风穿堂而过,不慎吹灭桌上一盏灯。光线暗下来,贺戎川再没了处理公事的心思,缓缓往那乌木的椅背上靠去,微微眯眼。

眼前一盏无力的火苗与远处那人的身形重合,明灭间模糊了真实。

他昨日简直是走火入魔,便是池奕和婉嫔当真有什么瓜葛,那也与他无关。后宫的女人本就是穆太后留给他的,他本就一个也不想见到。

可他竟如疯了一般亲自跑去春阳宫求证,又疯了一般去和整个后宫的女人一同宴饮,还疯了一般选择留在重华宫过夜。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做给谁看。大约也不会有人看,不会有人来。

只是次日清晨,他从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中醒来时,觉得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当徐检在他面前玩弄那些拙劣的把戏时,他忽然就想通了。池奕是要去陇州的,一次不许,他便想别的办法;除非拿链子将他锁住,否则他大约会直接不告而别,溜出宫混入前往陇州的中央军。

毕竟这宫闱只知道戕害他,从未给过他一日温暖安宁。

毕竟有的人外表再光鲜,内里也是千疮百孔,竭力跋涉想要偷一缕芬芳,却无法阻止体内恶臭污了原本沐着朝阳露水的花木。

索性让恶臭吞噬一切,就如过去十年那般行径。要走,就让他去走黄泉路。